隨便逛逛,你不介意吧?”
老闆娘剛剛收下閻清歡的錢財,心情大好,聞言展顏道:“有什麼好介意的?客人們高興就成。”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有錢能使鬼推磨。
柳如棠眉梢輕挑:“走。”
她早摸清了客棧中的佈局,因是扮演新客,佯裝懵懂好一陣子,在大堂內四下踱步。
逛完一圈,柳如棠遵循記憶裡的路線,拐進東北角一條窄廊。
施黛緊跟其後。
廊道不深,輕易走到盡頭。
盡頭處橫掛一道深色布簾,柳如棠抬手掀開。
施黛嗅到一股濃郁香氣。
並非廚房裡食物的鹹香,而是
() 直衝鼻腔的馥郁香料,像桂花,又像丁香。
這股香味與飯菜的氣息交融混雜,形成難以言喻的味道,讓她微微皺了下眉頭。
走進廚房,一個女人背身蹲在灶臺後,不住顫抖。
她的雙手隱隱在動,幅度很小,頭頸低垂,看不見臉和動作,發出輕微磨牙聲。
這是在做什麼?
女人的狀態著實古怪,施黛與柳如棠對視一瞬,頭皮微麻。
“……啊。”
虞知畫跟在閻清歡身後,掩唇輕呼:“她怎麼了?”
這個問題,施黛也很想知道答案。
她保持警惕,往前邁開一步,與此同時,餘光覷見白衣輕晃。
江白硯瞥她一眼,目色淡而冷,代替她走上前。
他沒來得及開口。
當他靠近,女人猛然抬頭,露出一雙佈滿血絲的眼,讓人想起被禁錮的獸。
似是受到驚嚇,她慌忙站起身子,一把推開江白硯,衝出廚房。
“她這是,”施黛猶豫道:“怎麼了?”
這人果然有古怪。
柳如棠暗暗思忖,輕撫下巴。
雖然很想追上前去,直截了當地逼問原因,但劇情波動太大,會導致幻境破滅。
不得不乖乖按照劇情走,她輕嘖一聲。
“廚房裡好香。”
身為大夫,閻清歡習慣性輕嗅:“是……”
是香料雜糅的味道,他甚至能脫口而出,說出每一種香料的名字。
奈何礙於身份,閻清歡只能裝糊塗:“是花香吧?”
“正是。”
虞知畫耐心道:“桂花,香草,丁香,沉香……”
沈流霜皺眉:“她在身上用這麼濃的香做什麼?”
大昭有個詞,叫過猶不及。
線索太少,暫且猜不出答案。
施黛輕揉眉心,看向江白硯:“你沒事吧?”
不過被錦娘撞了下而已。
江白硯低眉:“無礙。”
直至此刻,三名嫌疑人盡數現身。
柳如棠他們猜得沒錯,錦娘是最可疑、最有古怪的那個。
但凡事不能過早下結論,施黛在鼻尖扇了扇風,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廚房太悶,我們出去吧?”
廚房的確悶沉,空氣凝滯,死水般無波無瀾。
江白硯行在最後,等其他人離開廚房,鬼使神差抬起右臂,嗅聞手背。
在山中時,他與施黛並肩而行,沾染不少她的氣味,是淺淡梅花香。
此刻,一股更為濃郁的味道傾覆而至,把梅香驅開。
錦娘與他擦身而過時,身體觸及了這個地方。
並不難聞。
江白硯卻感到噁心。
彼時的觸感滯留在面板,如同白璧洇開汙泥,是醜陋到近乎刺目的一抹穢色。
江白硯素來厭惡旁人的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