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進去添柴,又鏟一鍬草灰出來倒豬腸子上。
如此反覆洗四遍,隋良送水回來,隋玉才將豬腸子丟鍋裡煮。
香料貴,隋玉沒捨得買,她就買了一大坨姜,又沽二兩濁酒,加上挖的野蔥,一起丟鍋裡去腥。
“良哥兒,你來燒火。”隋玉喊。
她騰出手拿出新買的布,對摺後,她穿針引線將一片布縫一起,剪出個襠再繼續縫,縫好後套上試了試,能將就著穿。
這是她穿越過來後的第一條內褲,隋玉慶幸流放的路上沒來葵水,不然她不知道該用什麼兜。
鍋裡傳出肉香味,隋玉將洗乾淨的四角褲搭晾衣繩上,她擦擦手進去揭開鍋蓋,切好的蘿蔔倒進去,蘿蔔熟了就能吃了。
……
地裡等送飯的男人要餓暈過去了,趙西平實在是受不了了,他牽著耕牛扛著鐵犁往回走。
“趙夫長,你家今兒可燉了好東西,香了一條巷子。”巷頭的孫大娘說。
趙西平板著的臉出現一道裂痕,他點點頭繼續走,離家近了,他也聞到了濃郁的肉香。
“從你娶了媳婦,你家煙囪裡冒出來的煙都比別家香。”杜小九打趣一句,他揚著下巴往西看,說:“你家這個挺不錯,看著不嬌氣,肯跟你下地幹活,還天天忙著做飯。不像錢夫長家裡的,他娘在巷子裡一天三罵。”
這個趙西平倒是不知情,他天天早出晚歸,早上天不亮去地裡了,晚上天不黑不回來,別說巷子裡誰家吵架,就是誰家死了人他都不知道。
“開門。”趙西平拍門。
隋良一臉疑惑地來開門,見真是他回來了,一溜煙跑進灶房扯隋玉出來。
“回來的正好,豬腸子剛燉好。”隋玉笑臉迎過去,不怵他的冷臉,問:“是不是餓了?我想也是,不餓不會回來。”
“少囉嗦,飯好就吃飯。”趙西平牽牛進駱駝圈,轉過身提兩桶水進去。
“外面曬,灶房也熱,坐堂屋吃行嗎?”隋玉跟著問。
男人點頭,他舀水洗手,進去拎起狼皮掛繩子上曬著。狼皮下鋪著一張篾席,篾席上放置著一張矮榻,飯菜都端上去了,隋玉穿著鞋走上去盤腿坐下。
這個朝代還沒有桌椅,隋玉琢磨著要多賺點錢,錢夠了先置辦一套桌椅。
“對了,罪奴不能經商是吧?”她開口問。
“嗯,等豆子收完了,我帶你回酒泉還要去找胡大人寫擔保要路引,沒這些東西,敦煌郡你都出不去。”趙西平坐下先端碗扒飯,一碗飯吃完,肚裡有食了才去挾菜。
“以後不能這麼晚做飯。”他說。
隋玉點頭,又眼巴巴地盯著他,小聲問:“罪奴的身份還能銷去嗎?”
趙西平不吭聲。
“哎——”隋玉挾住他的筷子不讓他挾菜。
趙西平冷著臉看她,越發得寸進尺。
見他是真生氣了,隋玉收回筷子,她思索著哪句話又得罪他了。
三人安靜地吃飯,趙西平不痛快歸不痛快,食慾絲毫沒受影響,他一筷子接一筷子地挾豬大腸,沒臭味,肉彈牙,不是肥豬肉,油潤氣卻很足。
“哪來的錢?你賣魚攢的錢買的?”他突然開口。
“嗯,這不是瞧你一直不痛快,做頓好吃的菜向你賠罪。”隋玉嘆氣,“就是不知道哪裡又惹到你了。”
“我待會兒給你拿兩貫錢。”趙西平說。
“別給我,我不做了,洗豬腸子麻煩死了。”隋玉睨了他一眼。
“立大功能抵罪,你沒可能。”趙西平放下筷子去盛飯,出門前說:“你要求的太多了。”
隋玉聽明白了,她若是想銷掉奴籍,只能指望趙西平立大功,前提是他願意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