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有勃勃的壯志雄心。他思忖片刻,又道,“除修法之外,朕還要另舍一官署,名為督察院,由督察御史和給事中組成,行規諫皇帝、左右言路、彈劾百官、按察地方等實權,大到中央小到鄉縣、上至皇帝下至百官、由國之大事延及民生百態,均在御史監察和言事範圍之內。朕賦予他們絕對之自由,當痛下針砭,彈劾百官,不以言獲罪,亦不下死獄,以避免昏君亂政、奸佞禍國之災……”
這卻是聽了關素衣直陳法家君權獨斷之弊病而產生的構想。
皇上話沒說完,關老爺子已經再次下跪,山呼萬歲的聲音都在發抖,他甚至提出願辭去超品帝師之位,去做那小小的七品御史,為民請命,以正視聽。其餘諸人亦紛紛下跪情願,並無絲毫勉強之意。
“好!有賢臣若此,何愁我大魏不興,社稷不固!”聖元帝朗聲大笑,極為開懷。從這一刻起,他對關家父子的印象已完全改觀,由儒學標榜可有可無變為肱骨心腹左膀右臂。
秦凌雲亦被二人高義感染,甚是拜服,心道難怪關素衣那般優秀而又特立獨行,原是家風清正的緣故。龍生龍鳳生鳳,這話果然沒錯。
眾人從早晨議事到傍晚,在未央宮中用過御膳方各自還家。行進的馬車上,關父徐徐道,“修法、設督察院,皇上憂國憂民,克己奉公,我卻要借這二者行一私事。”
“依依那事?”關老爺子心領神會。
“爹您果然智周萬物。”關父笑著拍了一個馬屁。
“行了,這事我來辦。”關老子爺子大包大攬,哪怕知道入了兒子排除異己的圈套,為孫女一生安泰著想卻也甘之如飴。
碎了
關老爺子和關父上朝之時,關素衣也早早醒了,洗漱過後行至書房,一面練字一面等待趙望舒前來請安。她手腕上纏了一圈紗布,內裡捆綁鉛塊,倘若卸下稱量,足足有四五斤重。然而這樣的苦修,在她十一二歲之時便已習慣,故一手毛筆字練得氣勢萬鈞,力透紙背,乍一看還當是哪位出入沙場的將帥所書,絕想不到來自閨閣。
明蘭看得嘖嘖稱奇,恨不能把小姐的手按在自己腕子上,也灑脫不羈地寫幾個來回。
練了大約一刻鐘,本該卯時就到的趙望舒終於姍姍來遲,身後跟著春風拂面的趙純熙。看守院門的老媽子連忙上前迎接,好聽話不要錢似得往外吐,看來她們已經收到葉婕妤給葉繁添妝做臉的訊息,擔心夫人既失寵又被凌辱,想結點善緣找些門路,日後也好往高處走。
昨日來時被晾了半個多時辰,今日卻連踩過的地磚都有人擦拭,權勢與聖寵果然是個好東西。這樣想著,趙純熙越發堅定了巴結孃親、聯合姨母、籠絡外家、打壓關氏的計劃。
姐弟兩個跨過門檻齊齊行禮,雖面上畢恭畢敬,眼裡卻都含著幾分輕蔑。趙望舒沒有城府,心裡憋不住事,不等姐姐開腔便得意洋洋地道,“母親,我們今日不與你一塊兒去正院請安,午時和晚間的功課也免了,這是爹爹說的。”話落眨巴眼睛,一臉“你快來問我緣由”的表情。
他那點小心思,關素衣焉能不知,卻依然配合道,“哦,這是為何?”
“我大姨母給三姨母添妝啦,其中一座八尺高的紅珊瑚堪稱魏國瑰寶,價值連城,我和姐姐受邀去看。聽說三姨母還請了很多人共賞,連大長公主亦會出席。她自個兒都說這樣的寶貝連她的公主府裡也沒有,國庫只這一件,竟被三姨母得了去,三姨母好大的福氣。”趙望舒伸展雙臂在空中劃拉一下,神情十分驕傲。
趙純熙輕笑修正,“傻弟弟,這哪裡是姨母的福氣,分明是外祖家沾了大姨母的光才有今日榮寵。最該感謝的還是大姨母,她畢竟是咱們葉家出去的女兒,褔蔭家族原是應當。哦對了,三姨母給母親也下了帖子,怪我太高興竟差點忘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