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們一起去嗎?”邊說邊從袖袋裡取出一張雙紅名帖。
聽到此處,關素衣差點笑出聲來。萬沒料到上輩子手段了得,心機深沉的趙純熙竟也有如此天真的時候,錯把別人的反話當成讚美,還洋洋得意,到處吹噓,只為看一眼自己又妒又羨的表情。不過這也怪不了她,自己不像上輩子那般提點、敦促、指引,時時言傳身教,她變得平庸、愚蠢、眼光狹窄,便也理所當然,因為她葉家的家教就是這樣,一如她那個自以為手段了得,實則不過捨本逐末的母親。
“葉家當真是勳貴圈裡頂有臉面的人家,竟連大長公主都稍遜一籌。罷了,既是你們爹爹同意的,這就隨他去吧,我不愛湊那個熱鬧。可曾備好馬車?”關素衣徐徐寫字,表情平淡。
趙純熙和趙望舒沒能從她臉上發現屈辱而又惶恐的表情,未免有些失望,打疊精神道,“車馬已經齊備,爹爹親自送我們過去。如此,我們這便告辭了。”
趙陸離親自去送,卻不願跟隨孩子們來正房看一眼,說幾句貼己話,怕是擔心自己被葉蓁刺激到從而惱羞成怒與他為難吧?這活王八,遇事只知縮排殼裡,竟一點擔當也沒有,難怪葉蓁要紅杏出牆,琵琶別抱。
在這一刻,關素衣總算理解了葉蓁的難處,輕揮廣袖,語氣散漫,“去吧,早去早回。”
姐弟二人並未應諾,轉頭奔了出去,一會兒功夫就消失在院門口。幾名丫鬟婆子急追在後,殷勤無比地囑咐,“大小姐,大少爺,慢點跑,當心摔著!如今時辰還早,遲不了,便是遲一會兒,那也是你外祖家,斷不會怪罪。”
明蘭砰地一聲甩上房門,啐道,“這些該死的牆頭草,誰得勢就巴著誰,一副奸佞嘴臉,齷齪至極!奴婢猜測那姐弟兩個今日一去,往後便再也不會來了,他們葉家那般得臉,葉姨娘又有葉婕妤做靠山,哪能再把小姐放在眼裡?這葉婕妤也是個拎不清的,管天管地還管到妹夫房裡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葉家原只是商賈,開國前一直在邊境販馬,能把女兒塞進後宮已屬不易,不能苛求他們知道‘廉恥’與‘禮儀’兩個詞兒該怎麼寫。那姐弟二人這回走了總還會再來,因為我關家一旦出手,葉家就得倒黴,葉家倒黴,那兩個便要夾著尾巴來我這兒賠罪,重新恭恭敬敬叫我一聲母親,早早晚晚給我請安。”關素衣邊說邊在紙上寫下“禮義廉恥”四個大字兒,末了捏起邊角細細欣賞。
明蘭哀嚎道,“他們還會回來啊?那也忒煩人了!大少爺還好,就是頑劣一點,蠢笨一點,勉強能忍;大小姐卻是表裡不一、口蜜腹劍,看見她便覺瘮的慌,總擔心背後被捅一刀。她一會兒跟您笑眯眯的,說您這好那好,回去卻拉著侯爺哭訴,說您這壞那壞,要我說,她是我見過的最陰險的小姑娘,也不知兩面三刀這套跟誰學的。”
“大約是家學淵源吧。”關素衣搖頭笑嘆。
恰在此時,管事婆子送來一個錦盒,說是鎮西侯府大房夫人送來的,須得夫人親啟。
“拿過來吧。”關素衣遣退閒雜人等,開啟盒蓋檢視,卻見裡面放著十幾本法家典籍,均為孤本、絕本、名家手抄本,頓時眼放亮光,愛不釋手,“鎮西侯好慷慨的氣魄,這才是真正的魏國瑰寶,價值連城!”想也知道這些書不可能是大字不識的李氏送的,必是鎮西侯的壓箱寶貝無疑。
明蘭耳濡目染之下也是個識貨的,驚道,“小姐,這禮物太貴重了吧,會不會燙手?您跟鎮西侯的交情可沒到這份上啊!”
“便是把手燙掉一層皮,這禮物我也接了!他與我的確沒甚交情,卻不代表日後與關家無需攀交情,朝堂之爭瞬息萬變,擊搏挽裂旦夕覆滅,多一個潛在的盟友就等於多一條路,甚至於多一條命,雖無結黨之意,卻也不得不未雨綢繆。況且他如今只是送幾本書,並無旁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