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那味道也讓人難以忍受。
“今夜是除夕夜。”背對著田候的瘋子忽然開口道:“上到皇親國戚,下到黎民百姓,無論有多少痛苦,今夜都會讓自己過的好一點,希望來年有一個好兆頭。只是他們不知道,那只是麻痺自己,等到今夜一過,該有的痛苦不會少,心裡的恨,也永遠伴隨著自己。”
田候眉頭已經鎖起。
“你從前是人人敬畏的太子府統領,鬼刀在手,誰都害怕三分。”瘋子繼續用一種冷靜到極點的聲調緩緩道:“但是現在呢?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從前的鬼刀已經不見,世間不過多了一條充滿恨意的喪家之犬而已?你想殺他?你當然想,可是你根本沒有那樣的能耐,反倒是他,只要手指頭一條,你這條喪家之犬連性命也沒有,帶著恨意被人遺忘!”
田候禁不住往前又走了一步。
“我們都是狗,知道喪家之犬的痛苦,沒有人會在意我們的痛苦,人和狗總是不同的,一條狗的生死,無人會在意,我和你,都是無人在意的喪家之犬。”瘋子緩緩起身來,在田候的目光中,轉過身來,“我討厭做狗,所以我準備好好做一個人,可以讓天下人都變成狗的人,而你,是要繼續做狗,還是願意做人?”
田候此時終於看清瘋子的容貌,雖然那張臉瘦削無比,甚至連顴骨都已經突出來,而且骯髒可怖,但是田候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此人。
孤燈暗影,淒冷冬夜,田候臉上滿是震驚之色,許久之後,才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道:“漢王殿下,全天下都被你騙了!”
第一三八一章 金戈鐵馬,所向披靡
馬廄之中如同瘋子一樣的男人,竟豁然是漢王瀛平。
當初俊美異常宛若女人般的漢王,此時早已經沒有了從前的風采,甚至連乞丐也不如,那瘦削的臉龐顴骨突出,曾經白皙的肌膚,如今卻已經是佈滿了傷疤,看上去就如同從地獄而來的惡鬼,異常的骯髒可怖,眼前的漢王,與當初那俊朗華貴的漢王簡直是判若兩人。
但是那一雙眼睛卻還沒有改變,依然閃著精光,依然犀利清澈。
田候雖然認出了漢王,可是卻有些不敢置信。
他四下裡看了看,終於明白自己先前為何對這裡頗為熟悉,只因為這裡本就是漢王府的後院馬廄,太子幾次傳召漢王,都是派了田候親自過來,這馬廄田候也是來過多次。
只是之前見到的漢王,已經完全瘋癲,不成人形,以前漢王的眼眸子,黯淡無光,毫無神采,與現在的眼睛大不相同。
漢王瘋癲之後,實際上就被幽禁在漢王府,門庭冷落,除了寥寥無幾的幾個忠僕還留在王府,其他的僕從們,早已經樹倒猢猻散。
漢王突然瘋癲,自然會引起許多人的關注,甚至一度有人以為漢王是在裝瘋賣傻,他與黃矩在通天殿圖謀篡位,國情家法,必然都要受到懲罰,但是裝作瘋癲,未必就不能逃脫皇帝的懲處,而結果皇帝也並沒有對漢王痛下殺手,只是將其軟禁在齊王府中。
漢王是太子最大的勁敵,當然需要確定漢王是真瘋假瘋。
自從漢王瘋癲之後,太子從沒有放棄對漢王的考驗,而田候一直跟在太子身邊,知道這一年多來,太子是如何對待漢王。
太子會經常利用各種藉口,將漢王帶到太子府,再利用各種手段,對漢王進行慘無人道的侮辱,在太子眼中,根本不會將漢王當做人,甚至連一條狗也不如,現在回想起那些場景,田候自己都覺得毛骨悚然,甚至要乾嘔出來。
那時候他完全確定,漢王一定是真的瘋癲,因為一個正常人,根本無法忍受那些殘酷的手段,便是鐵打的骨頭,也會露出破綻。
但是漢王痴痴傻傻,太子在無數次的測試下,從心理和生理兩個方面,最終確定漢王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