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一下,隨即聽到一個聲音:“能否站起來?”
田候循聲看去,只見不知何時,巷子裡多出了一道人影,距離自己幾步之遙,這巷子漆黑一片,一時間也看不清那人樣容。
田候掙扎起身來,看著那道身影,問道:“是你救了我?為什麼要救我?”
“因為你還沒到死的時候。”那人發出奇怪的笑聲,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更因為你心裡已經有了恨意,一個人心中有恨,就不該這樣死的不明不白!”
“你是誰?”田候沉聲道。
他向前挪動兩步,發現那人一身灰色的長袍,戴著一頂斗笠,斗笠的邊沿下壓,兀自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那人緩緩道:“如果願意,就跟我走,如果不願意,你可以另走他路……!”
“為何要跟你去見人?”田候心下疑竇叢生,“你到底是誰?”
“如果你想再次成為鬼刀,如果你想將自己的恨有朝一日發洩出來,跟我走!”那人再不多言,轉身便走,田候怔了一下,見到那人腳步輕快,猶豫了一下,終是跟著後面尾隨而去。
一路之上,兩人保持著距離,那人一直保持著勻速的步子,每當田候加快步子,前面那人的步子也加快起來,等田候放緩腳速,那人的速度也放慢下來,始終保持一段距離,田候心下大是狐疑,他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更不知道對方為何要救自己,他本可以掉頭離開,但是那人就像有一股魔力一樣,讓田候情不自禁跟在後面。
那人一路之上,盡走僻靜道路,田候也不知道跟著那人走了多久,不知道拐過了多少條街道,他自己有些迷糊,最後只是條件反射般看著前面那道身影,如同行屍走肉一樣跟在後面,直到那人突然停下,田候才回過神來,四下裡看了看,才發現走到了一條漆黑僻靜的巷子裡,旁邊是一道高高的院牆,也不知道是哪位達官貴人的府邸。
那人此時正站在一扇後面邊上,瞧了瞧門,院門很快就開啟,那人看了田候一眼,也不多言,閃身而入,田候緩步走過去,見到院門敞開著,旁邊站著一名身著灰衣的家僕,弓著身子,顯然是此人開門,那人只是低著頭,也不看田候,田候望見那斗笠人正順著一條小道向前走,當下也不猶豫,進了院內,後面很快就響起關門的聲音。
田候四下裡看了看,只見這園子十分的寬敞,亭臺樓閣俱在,但是卻顯得異常冷清,寂寥非常,隱隱感覺這些佈局頗有些熟悉,似乎曾經在哪座府邸見過,只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斗笠人繼續在前帶路,田候跟在後面,走了片刻,穿過一道景觀竹林,前面卻出現一棟屋子來,只是此時那斗笠人卻已經消失不見,田候四下裡看了看,沒瞧見那人蹤跡,心下疑惑,皺起眉頭,向那棟屋子靠近過去,漸漸靠近,才發現竟是一處馬廄。
他怔了一下,走到馬廄邊上,才發現馬廄裡面並無馬匹,但是不遠處的角落裡,卻有一盞灰暗的燈火掛在樑子上,寒風吹動,那燈籠在風中搖晃,看上去異常的淒冷悲切。
田候輕步走進馬廄,遠遠瞧見,那斗笠人正站在角落牆壁邊上,揹負雙手而立,除了斗笠人,另有一人則是背對著自己,坐在牆根處,他緩步靠近過去,見到那坐在地上的人衣裳嘍爛,十分的骯髒破舊,頭髮並沒有梳成髮髻,而是像瘋子一樣披散在腦後,昏暗的燈火照耀下,異常的詭異。
距離五六步遠,田候這才看清楚,那瘋子般的傢伙面前,竟然放著一隻木凳,上面擺了兩隻大瓷碗,萬里也不知盛著什麼,瘋子正慢條斯理地用餐。
他的亂髮上,站著不少稻草,在牆角處,一堆稻草堆放在那裡,稻草上面放著一床破舊的被子,此人竟似乎是住在馬廄之中。
馬廄中散發著一股子難聞的餿味,即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