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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房的叔伯可有什麼表示?」

杏友冷冷地搖頭。

「杏友,我們願意鼎力幫忙。」

杏友倔強而堅定,「謝謝你,我自己會辦妥一切。」

「有需要通知我。」

杏友送她出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本來已在彌留狀態的莊老師忽然伸了一個懶腰,他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哎呀,大夢誰先覺。」

杏友連忙過去叫他,「爸,爸。」

莊老師微微笑,聲音像一條絲線般細:「如璧,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那笑容-那間凝住,有點詭秘,有點悽惶,杳友立刻知道父親已不在這個也界上。

她想撕心裂肺地尖叫渲洩心中的悲痛,可是一時間只能夠呆呆地站著。

周星祥走近,握住她的手。

那天晚上,莊國樞親自到清風街來表示關切,杏友又一次婉拒了他的好意。

他放下的一張支票,也被杏友稍後寄返。

周星祥辦事能力叫杏友欽佩,他鎮靜敏捷,從來沒有提高過聲線,已經十分妥當。

家裡繼續有莊老師的學生前來慰問。周星祥一一招呼,他說:「我也是莊老師的學生。」

家裹熱鬧了一陣子,整天都有人客陪杏友說話,周星祥喚人送考究的茶水糕點糖果,客人坐得舒服,一兩個小時不走。

杏友的悲傷得以壓抑下去。

這才想起,「星祥,你不是應該回家去了嗎?」

他笑笑,「沒關係,這裡有要緊事,我多陪你一陣子,杏友,我們到歐洲散心可好?」

杏友徵住。

「先到倫敦,再去巴黎,你不必帶衣物,我們買全新的。」

對周星祥來說,講同做一般容易,他立刻替杏友辦妥旅遊證件,帶著她上飛機。

那一個星期,無異是莊杏友一生中最恢意的幾天。

他們住在皇家倫敦攝政公園的公寓內,天天到最好的館子吃各式各樣名菜,杏友一切聽他的,他從不叫她失望。

有時一擲千金,有時不花分文,逛遍所有名勝,他們同樣享受露天免費音樂會,可是也到夜總會請全場喝香檳。

自早到晚,兩個年輕人的雙手部緊緊相纏,從不鬆開。

「杏友,快樂嗎?」

杏友用力點點頭。第三章去巴黎前夕,周星祥說:「來,我同你到一間拍賣行去。」

「阿。」

顯然已經預約好,經理立刻出來招呼他,「周先生,有關物件可有帶來?」

周星祥十分從容地取出一隻普通的棕色紙袋,交給那人。

那人小心翼翼伸手進紙袋,「哎呀」一聲低呼。

杏友好奇,只見他手中拿看只小小白色陶甕瓶子,瓶子外用銀網路套住,糾結她鑲著許多寶石。

那人似乎驚魂未定,「這是世紀初新藝術時代貝基斯的手製品!」

周星祥說:「我有一對,求沽。」

經理立刻說:「一對,我立即付一萬鎊現金支票。」

周星祥笑著自另一邊口袋襄掏出另一隻。

經理馬上進房去。

杏友輕輕問:「是古董嗎?」

經理匆匆出來,手中已拿看支票,像煞怕周星祥改變主意。

周星祥二話不說,簽了字據,拉著杏友便走,笑說:「可以去巴黎了。」

杏友有點顧慮地問:「你變賣的可是家中之物?」

周星祥答:「是我早年的收藏品,買下來等升值,果然有得賺。」

他拉著她到巴黎。

那五光十色的都會叫杏友目眩心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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