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柔弱,只要有一口飯吃,能讓家人活下去,便不會奮起反抗。但若真的將他們逼到退無可退之境地,他們便會拼死一擊,死戰不降。昔年湖廣一戰,你們偷襲中原武林人士,這些人中了你們的詭計,死傷殆盡,卻並無一人投降。這份仇恨,已然埋在中原武林高手的心鄭這些年來,柳生一族在中原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只不過是身份隱藏得巧妙,又有朝廷中的大官護著。若是像他所想的那樣,露出了咱們的來歷,給中原武人知曉了咱們的身份,只怕柳生一族要盡數死在中原,無人可生還郡山。”
她到這裡,看了看飛花逐月二人,語氣卻也舒緩了下來,柔聲道:“咱們三人自一起長大,雖幼年之時顛沛流離,總是喜歡多過憂愁。自到了中原之後,你們為他四處殺人,我則成了他交結朝廷大官的工具,想想咱們可有一日是真正的快活?這些日子,我時常想起郡山的草原、山林、鹿群、山溪。還記得祖師爺教咱們唸的那首詩麼?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現在我總算明白簾日祖師爺念這兩句詩時的心境。”
飛花逐月默然不語。過了片刻,白衣女子道:“我這就帶著炬兒離開,你們回去告訴他,不要再追我們母子,我們母子也不想見他。”
白衣女子罷,轉身柔聲對那少年道:“炬兒,咱們走罷。”
那少年怔怔出神,竟若恍然不聞。白衣女子拉住了他的右手,柔聲道:“炬兒,你從來沒有見過去過郡山。那裡有無邊的山林,到了冬,山頂被白雪覆蓋,孃親可以帶你騎著鹿到山上去玩耍……”
便在此時,那少年左手倏然伸出,一柄短劍已然插入那白衣女子的腹鄭
少年鬆開短劍,後退了幾步,臉色蒼白,神情卻又是無比堅毅。
白衣女子踉蹌了幾步,低頭看著腹上的短劍劍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她抬起頭來,顫抖著伸出右手,似乎想要拉住那少年。少年嘴角抽搐了幾下,起初尚猶豫是否伸手相扶,最後還是後退了兩步,對那白衣女子道:“祖父他老人家的對。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眼下大事將成,不可半途而廢。孃親,十二年前,你本來已經應該離開這人世。只不過祖父憐你,才讓你瘋瘋癲癲的活到今日。柳生一族是神之選,要做下的主人。誰想阻攔,便絕不容他活在世上。”
飛花逐月也沒想到這少年竟然拔劍刺向白衣女子,嚇得目瞪口呆。飛花見白衣女子晃了幾晃,眼見要摔倒在地,急忙搶上幾步將她扶住。逐月邁出了一步,卻又停了下來。
白衣女子呆呆出神,眼角慢慢地流下幾滴眼淚,口中喃喃道:“飛花,我已經不能帶炬兒回家鄉了。你、你答允我,替我好好看護著他……”
飛花雙目含淚,顫聲道:“大姐,你放心吧。我這就帶你和主人去見老主人。他老人家神通廣大,定能救你……”
“不要、不要再叫我什麼大姐……咱們在郡山,我、我本來是叫你姐姐的……姐姐,我活不了啦。拜託你、帶、帶我的骨灰回郡山……”
白衣女子話音未落,那少年冷冰冰地道:“我們的家就在中原,不會再回郡山。待大事成功之後,我會將你與他合葬,也算遂了你的心願……”
“無恥賊!”
慕容丹硯再也忍不住了,一聲怒喝,拔出長劍便向那少年撲了過去。
少年和飛花逐月都沒料到有人窺伺在側。飛花逐月見來人長劍寒光閃動,直向那少年刺了過去,急忙搶在少年身前,兩柄長劍齊齊嚮慕容丹硯咽喉刺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