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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么,你壓著木牌。
邢剪滿面肅容,他在小徒弟蹲下來,兩隻各安在木牌一側後,利落地寫了一個“尊”字。陳子輕脫口而出一聲呢喃: 不是瘦金體啊。
這個字的筆鋒灑脫,形似瘦金體,細看卻又有區別,而且看得越久,區別越大。邢剪沉聲: 你在叨叨什麼,去把你大師姐帶的那一摞紙拿給我。
“我馬上去!”
陳子輕看著邢剪寫了近十副輓聯,義莊按副論價,大戶人家只要沒指定數量,義莊就儘量多寫,有油水撈。
“前面寫的可以掛起來了,你去給你大師姐打下手。”邢剪趕走傻愣愣地蹲在旁邊看輓聯的小徒弟。
一臉不滿意他字跡的模樣,看著煩。
陳子輕去幫管瓊掛輓聯,他站椅子上,管瓊遞給他,不一會就掛了好幾副。
輓聯一掛起來,靈堂的氛圍就有了,凝重又哀傷。
陳子輕擦著搖晃的輓聯去外面,呼吸呼吸清淨的空氣,有家僕抬著屍體過來,他忙去接應。
“賢弟。”
陳子輕循聲望向竹林,孫梁成立在那裡,邊上是小管事,想必是對方領他來的。
孫班主。陳子輕走近打招呼, 你來看彩夫人?“我和她不相識。”孫梁成眉眼溫和如畫, “我為你而來。”
陳子輕垂眼理了理褲腰帶子,關於昨晚私自溜走的事,他想了好幾種對策,最後還是照實說了。我猜到是這樣。孫梁成的言語中透著理解寬容, 你平安回去便好。
陳子輕鄭重表達歉意: “沒給你添麻煩吧?”
不曾。”孫梁成的目光從他頭頂掠過,笑道, “你先忙,改日我去義莊和你聚會。
末了又道: “我這幾日都在張家,你有事可以來這裡找我,忙完了空閒了,沒事也能來,我帶你四處逛逛。
“那行。”陳子輕回頭,邢剪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兩眼兇狠地瞪著孫梁成的背影,被他發現後,面色一板,重重哼了一聲。
陳子輕一頭霧水地追上去: 師傅啊。
邢剪提著他走: 靈堂是莊肅之地!你好好說話!
陳子輕雙腳離地,布偶一樣被邢剪提在手中: “知道了知道了。”儘管他都不明白自己哪裡沒好好說話,莫名其妙。
“小師弟,你又惹師傅生氣了?”魏之恕在供桌前擺放祭品,瞥了眼耷拉著嘴角的少年。陳子輕不答反問:“長明燈什麼時候點?”魏之恕連蠟燭都沒點,忙得很: “你急就自己點。”
“我不點。”
陳子輕瞧瞧彩雲的屍體,她穿著和昨晚的那身衣物躺在停屍板上面,臉朝上,背也朝上,頭身還是反著的。
而且她的眼睛沒閉上,就那麼瞪著,誰看她,她就瞪誰。很疹人。
陳子輕遲疑道: 師傅,是不是要把屍體的脖子扭正?邢剪回了兩字: “你扭!”
陳子輕不想,但他要鍛鍊自己,他鼓起勇氣去碰屍體的脖子,無處安放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她的
耳環上面。
回去的路上,陳子輕始終心神不寧,他在靈堂確認過了,彩雲的那對耳環就是他買的,不止圖案相同,一隻耳環上的蘭花有個角做工不圓潤。
最不想看到的結果,還是出現了。
彩雲,張老爺的小妾,昨晚離奇死亡的彩夫人,真的就是秀才放在心裡頭的姑娘。buff疊滿了的感覺。
日常任務二的地基已經不是在搖晃,而是裂了,無法阻擋的開裂。
陳子輕不敢貿然把彩雲的死告訴秀才,可是紙包不住火,一旦秀才去鄉里,張家死了個小妾叫什麼彩夫人的訊息就會飄到他耳中,他早晚都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