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需要糾纏?那一日姊妹兩個算是決裂了。不過鄭媛和妱原本就沒有多少姊妹情,妱又認定了是她引誘屈瑜,決裂也就決裂了。最多難受那麼一會,然後該做什麼做什麼。
“妱身體好了麼?”鄭媛問,言語之中似乎自己對那個妹妹很是關心。
“她應當大好了。”屈瑜說到妱,面上的表情都淡了下來,如同在說與自己無關的陌生人。
“你沒有去探望過她麼?”鄭媛有些奇怪,她知道貴族夫妻在七十歲之前居室都是分開的,但妻子生病,做丈夫的好歹也要去看一眼吧?
“……”屈瑜吸了口氣,過了許久他才開口,“我和她如今也沒有甚麼話好說的,去了也只能是吵,不如彼此都不相見,也少了許多口舌之爭。”
屈瑜想起妱除了一陣接著一陣頭痛之外,就沒有別的了。這位看重周禮的新婦到了他家,就日日照著周禮來。楚人不重周禮,屈瑜家中也是如此,來了一個如此重禮的新婦,原本簡簡單單的事都顯得十分繁瑣。
照著周禮的那一套,每日他們就忙著和客人講客氣了。
屈寇為了避嫌也不會和新婦有什麼接觸,但是屈瑜和母親陰嬴已經被妱的那一□□得心煩氣躁。
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偏偏要弄得複雜,還說這是禮節。這是說他們蠻夷不知禮,還是顯得自己比他們高出一截?
“……”鄭媛看著屈瑜一張臉都陰沉了下來,心裡嘖嘖稱奇,她知道屈瑜和妱相處的很壞。但沒想到夫妻之間還真的能相敬如冰。
妱容貌不美,但也算得上週正。貴族裡頭的美人也不是處處都是,絕大多數還是相貌端正的女子,這些女子嫁出去難道個個都因為容貌不美被夫君冷落?也不見得。
“妱自小有些氣傲,不過壞心是沒有多少的。”鄭媛遲疑一下,還是替妱說了幾句好話,“好好和她相處,還是能相處的來。”
“我原本就不想娶她!”屈瑜突然暴躁起來,他抬頭看向鄭媛,眼裡似有什麼在浮動。鄭媛看的心下一個咯噔,忍不住向門那裡靠近了些許,要是屈瑜真的對她做什麼,她都能很快的逃走或者呼救。
“你都娶她了,還能如何?”鄭媛深深吸了口氣,“難不成你還要和她這麼一輩子過下去不成?”
屈瑜和妱可是經過三禮結成的正經夫妻,哪怕就是死了,夫妻也要葬在一起。
“……”屈瑜頓時僵住,他面色很難看,“可是我不想勉強我自己。”說完,他看向她,“要是當初我沒有打聽錯,那該多好。”
要是他沒有打聽錯,那麼娶的人就會是眼前人,而不是家中兩看相厭的季姬。季姬看似守禮,其實性情暴躁,別說是相處了,就算是說一句話,他都覺得無法忍受。
鄭媛已經站了起來,嘴唇緊緊抿起。從她見到屈瑜的第一眼,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喜歡她。那種眼神她見得多了,可以一眼就分辨出來。
可是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要是每個喜歡她的男人都必須回應,那麼她都能和那些諸侯一樣,滿後院的都是男人了。
“如果你真的覺得和她過不下去,那就不要折磨你們自己了。”鄭媛瞧著屈瑜和妱成這樣,忍了又忍,還是將話說了出來。
屈瑜和妱沒有孩子,要是真的成了怨偶,與其一輩子這麼怨懟下去,不如放過彼此。這話不能對妱說,說了恐怕自己內外不是人。但屈瑜卻是能和他說的。
“……”屈瑜抬頭看她,“叔姬我……”
鄭媛立刻站起來,二話不說就往外頭跑,她一把將門推開,急匆匆走出去,守在門口的雍疑見著她出來,立刻上前道,“叔姬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