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瞪大眼睛望著沈柔,沈柔卻只是漫不經心:“要你去就去,哪這麼多廢話。做好了有賞,但你要是走漏訊息給府裡了,仔細你的皮。”
丫鬟聞言頭皮一緊,別無他法,只得無奈領命退下了。
而沈柔則心滿意足地命人調轉馬頭往西街走,從女眷專用的側門進了國子監,在馬廄處下了馬,走入了女院之中,準備和葉佳匯合,而後再去往丹青院。
說起來,國子監外牆端莊大氣,內裡卻別有洞天,明德近道兩院雜植松竹,引水其間,女院除松竹外還有海棠牡丹,丹青院甚至還有半院桃花,總之是繽紛多姿,逍遙適意,十分有書卷氣。
沈柔和侍書丫鬟此時便在竹林小路上前行,一路上遇到許多貴女。沈柔人緣一直好,多年不見,貴女們也都言笑晏晏和她笑鬧,順帶告訴她:“你回來的也真是巧,柳若上旬請假往清河去侍奉外祖母了,說是還得十天半個月才回來。”
她們說著,給沈柔使了個眼色,沈柔心領神會,微笑道:“是麼?那倒是天助我也。”
貴女們笑,又道:“也別太鬧大了,搞的像那次朱雀大街打架一樣,被御史一奏章奏到御前,可實在不太好玩兒。”
沈柔道省得,又與她們寒暄幾句,這才和葉佳兩個人拐了個彎,一路悄悄往丹青院而去。
女院都是高門家的女兒,管理上特殊一些,和其餘三院隨意互相往來不同,女院要去其餘三院得經過一個有人把守的角門,登記姓名事務,上報給院長書丞後方能出入。
這樣太麻煩,所以沈柔選擇了另一條路,那就是翻/牆。
她做這事已然熟練得很,一路走進竹林深處那堵相對矮小的土牆前,輕輕躍起一撐,便翻了過去。
葉佳有樣學樣,有些艱難地翻上牆,再被沈柔護著跳下來,這才鬆了口氣。
她抬目笑著望沈柔一眼,然而還沒說話,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沈柔見狀,第一反應是撞上糾察了,第二反應是撞上謝風玉了,結果她回頭一看,都不是,居然是撞上先前國子監門前那個“野人”了!
一時三人面面相覷,沈柔二人看著這穿著皮毛袍子,面無表情的陌生年輕人,那人則望著這兩個□□而來的貴女,三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還是沈柔先反應過來,若無其事道:“這位郎君,你是考生又不是正式學生,怎麼能在丹青院亂跑?這可不行,壞了規矩。”
她一個□□的口口聲聲說規矩,若面前人是個口齒伶俐的,估計立刻就會開口回敬,可惜這郎君並不是這種人,於是只沉默著望了沈柔一眼,便慢吞吞轉身要離開。
沈柔卻靈光一閃,改變主意叫住了他:“喂,你姓甚名誰,何方人氏?報上名來,我保你入學。”
第5章 唐渡
事實上她根本沒有法子保人入學,不過管他呢,先把人留住再說。
那郎君果然被留住了,遲疑一瞬,審視般打量了沈柔一眼。
他目光先是停在沈柔臉上,心想,女人。
然後看向沈柔周身的綾羅,心想,有錢的女人。
最後再瞥一眼沈柔來的方向,伊人院,得出了最終結論——有錢的長安貴女。
既是長安貴女,想來不會騙人。
畢竟父親說,長安貴胄最重教養,男子習六藝,女子熟禮儀,皆是重信諾之輩。
至於熟禮儀的貴女為什麼會到處□□……這個,或許是意外?
他滿腦子父親灌輸的長安圖景,一時不慎判斷失誤,相信了沈柔的話,開口道:“我姓唐名渡,肅州人氏,敢問閣下是?”
他說話時也是一臉冷漠,好像天生沒表情似的,沈柔覺得有趣,葉佳卻想起來什麼:“姓唐……肅州,敢問郎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