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親,先帝感念老靖安候中年喪子,又有衛廷瑾岳家出力,恩准靖安候庶長子衛廷瑾為世子,在老靖安候死後,襲爵位。
她直接切入重點,沒有力氣耗,她沒有十分把握魏老夫人相信,如果弄不好,魏老夫人反倒疑心她挑撥嫡母和庶子的關係。
果然,魏夫人狐疑地眼神看著她,微微一笑,“老身看你是病糊塗了,我兒是病重而死,宮裡的御醫親手開的方子,怎麼會有錯。”
老夫人對這個兒媳一向討厭,她的話顯然聽不進去。
衛廷瑾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兄友弟恭,侍奉嫡母至孝,晨昏定省,魏夫人根本不相信素有賢德之名庶子狼子野心,喪盡天良謀害兄長。
傅書言唇角邊淡出笑,幾不可聞的聲兒,“媳婦沒病,是身中劇毒。”
魏老夫人面色一變,瞬間又恢復常態,“媳婦多心了,廷瑾為媳婦的病請醫問藥,侯府賬上的銀子錢花銷不少。”
傅書言徐徐伸出些微麻木的手,手指往頭上輕輕一抓,一把秀髮連根脫落,魏老夫人看見不由心驚。
傅書言手一鬆,青絲飄落在榻前,手臂無力垂下,“母親可記得大伯屋裡的臘月丫頭,現住溯州,母親派人一打聽便知。”
傅書言聽房裡的婆子說臘月放出府,家人在溯州置田買宅,開有店鋪,一個丫頭那有那麼大的臉面,主家打發出去,多說給幾兩盤纏,臘月在世子房中是否動手腳,她不得而知,她可以肯定的是丫鬟臘月是衛廷瑾的人,她曾經看見臘月來找過衛廷瑾。
魏老夫人凝神,親生兒子當初也是小病,竟至一病不起,命喪黃泉,白髮人送黑髮人,以至她守著庶子過活,終究不像自己親生。
傅書言話說多了,伏在枕上大口喘息,魏老夫人不動聲色,露在袖口外的指尖輕顫,暴露出內心波瀾起伏,顯然,她這番話,往心裡去了。
魏老夫人站起身,“老身老了,管不了許多了,活一日算一天,媳婦你好好養病。”
魏老夫人走出兩步,屋裡極靜,聽見來自身後微弱卻清晰的聲音,“大伯死時,是這臘月丫頭在跟前服侍,那晚房中有叫聲。”
當年,魏老夫人得信,趕到兒子房中,人已斷氣,她當即便昏過去了,世子身後事都是庶子衛廷瑾一手操辦,事後無人敢在老侯爺和夫人面前提起其中細節,傅書言只是偶然聽世子房中的丫鬟說了一嘴,世子最後神志不清,叫了兩聲,有的話,不同場合說出來,賦予了不同的含義。
魏老夫人走出幾步,回身,“如你所說,你希望我怎樣,殺了你丈夫?”
傅書言徐徐搖頭,“母親幫我逃出去,其它的事,媳婦來做,傅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魏老夫人不說什麼,轉身往外走,傅書言在枕頭上叩頭,“兒媳送母親。”
傅書言看她腳步徐緩,沉重,喪夫喪子,對依靠男人的內宅婦人打擊可想而知。
腳步聲漸遠,傅書言像是抽乾了氣力,她已成功地把一根刺放進了魏老夫人心裡。
衛廷瑾謀害兄長,單憑這幾點疑竇,還不能妄下定論,衛廷瑾陰險狡猾,真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必定瞞下所有人,她沒有確鑿的證據斷定世子的死跟衛廷瑾有關,但這個世子的貼身丫鬟得了好處放出府,倒是真的,還有另一種可能,事實上衛廷瑾並沒有害兄長,衛廷瑾心狠手辣,對嫡妻都能下去狠手,何況一個丫鬟,事後為防止陰謀洩露,定然斬草除根,殺人滅口,也許他只是把這丫鬟收買,安插在世子身邊,打探訊息罷了,不過真相如何不打緊,只要魏老夫人相信,懷疑就成,魏夫人素性多疑,她知道很清楚。
魏老夫人扶著丫鬟蹣跚往上院走,當初兒子年輕輕沒了,她萬念俱灰,什麼心思都沒有,根本沒留意這些細節,傅書言跟庶子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