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自然只能拼盡全力去守城!
可他們雖在心理上知道,城破必死並不是一句危言聳聽。
生理上,卻難免在對面的流矢交織中,眼前越來越感覺到發昏的疲累。
在喬琰這一方的強勢打擊下,他們之中頂著盾牌衝上城頭的,也在數息內中箭倒下。
眼見這樣的一幕,更讓人拉緊弓弦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也正是在這一瞬間,他們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金鑼之聲。
這不是鳴金收兵之聲。
依然帶著激昂進取之意的金鑼聲裡,空中的箭矢為之一頓。
那種無差別覆蓋的箭雨倏忽消失於空中。
但這份威脅消退的同時
,取而代之的,便是攀上城頭的先登營!
他們人尚未在牆頭站定,一枚枚鐵片已毫無停滯地脫手,朝著守軍迎面而來!
“我聽說徐公明在將先登營計程車卒湊齊之後,專門找姚都尉請教了一下梭標的用法?”郭嘉朝著城頭的方向看去,開口問道。
喬琰回道:“你應該說,他給先登營計程車卒準備了一套比較特別的武裝配置。”
這很難說是不是因為身在幷州而養出了這樣的習慣。
就像是喬琰的幷州軍中,醫療急救已經有了一套成體系的應急包,徐晃在從喬琰這裡接過先登營職務的時候,也考慮起了這件事。
除了他們所用的鎖子甲要比其他甲冑擁有更強的防禦力之外,在這一個月內他考慮的無外乎就是,如何高效地攀登上城牆,以及如何在城牆上站穩腳跟。
因時間太短,裝配過多的裝備對他們來說非但不是什麼好處,反而是一種負擔。
所以有三件東西先納入了他的考慮。
其中一件就是羌人慣用的梭標。
在此時這個登上城頭的動作裡,這些先登營計程車卒行雲流水地將手中的梭標,朝著目力所及範圍內出現的敵人丟了出去。
梭標的拋擲幾乎不需要什麼裝填或者拉弓的時間,所以在姚嫦進攻阿陽的時候便被她佩戴在側。
如今面對郿塢這種雙層的城頭防守,同樣可以起到效果。
不等這輪梭標結束,第二項被先登營列入配裝的窩弓手/弩就已快速上弦,朝著這些瞭望塔上的弓箭手放出了第二輪襲擊。
手/弩的短射程在尋常時候是弊病,在此時卻是毋庸置疑的優勢。
弩箭衝入瞭望哨塔之內,比起上一輪的梭標更有一份殺傷力。
當然,他們在攻擊郿塢守軍的時候,對方也可以發起對他們的進攻。
可上好鎖甲的輕薄分量,既減少了他們攀爬之時的負重,也給了這些先登營士卒在頭上加重盔甲分量,在四肢纏繞皮甲庇護的機會。
以至於——
“怎麼會這麼難穿透!”
一名郿塢中守軍小心躲過了梭標與弩箭,朝著其中一名先登營士卒彎弓搭箭,試圖將其射倒。
但這支近距離放出的箭矢只是砸在了對方的胸前,又被彈飛了開來。
準確說,這支箭沒能從鎖子甲的鱗片縫隙中穿過,便已經完成了它的義務。
這先登營士卒唯獨裸露在外的好像只有一雙眼睛而已。
下一刻這城中守軍便看到對方以腰間抓鉤抓在了城牆的邊緣,順著繩鉤飛快地攀援而下。
他像是個毫無破綻的鐵殼子,在沒能遭到近身阻攔的情況下,直接滾落到了城牆的內側。
有此等舉動的並不只有他一個而已。
他們的目標正是城門後的鐵栓!
也隨著武器裝備最為精良的百餘人踏上城頭,在一串連續的動作中再清理掉一批敵人,後方裝備稍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