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似乎是因為數年之間,外流逃亡出去的人口比流入此間的人數更多,這才導致了此地的人口一直多不起來。”
至於到底是何原因,有些話以她的身份是不能說的。
但她不說,並不代表李清月不能順著這“逃亡”和“流入”往下推斷。
她琢磨了一番,發覺好像還真是澄心所說的那麼一回事。
劉仁軌在教授李唐歷史的時候曾經跟她說過,在統一天下的程序之中,對於川蜀之地曾經發起過為期數年的招撫。接連三批入蜀的官員,有的持以懷柔政策,有的奉行高壓政策,有的則將蜀中當做了自己的地盤,最終形成了一種平衡。
那些盤踞蜀地的豪強勢力依然盛行,只是和大唐派遣出來的蜀地官吏之間各自為政。
作為蜀地和關中之間銜接的橋樑,梁州在大多數時候都是由被貶抑過來的皇子宗親任職都督。
這些人所要做的,並不是在此地大力發展營生,而只是確保蜀地不會在忽然之間脫離李唐掌握獨立在外。
李清月不由嘆了口氣。
是了。
連上司都不對其上心,又怎麼能指望百姓能將此地發展起來。
當漢中沒有足夠吸引力的時候,怕不是個個都想著早日離開此地。
至於外來人口不足……想想她們方才經過的褒斜道難行,百姓若真是因為饑荒的緣故才要選擇從長安外流,又怎麼會選擇梁州這樣的地方。
她剛想到這裡,忽然瞧見在她的視線之中,有一支色彩分明、上下騰躍的隊伍正在前頭經過。
一改方才往來人數寥寥的情況,隨同這支隊伍而來的還有不少圍觀的梁州百姓。
李清月連
() 忙抬手中斷了她和澄心之間的話題,將目光朝著那個方向轉去。
這支隊伍打南鄭城中行出,在行到她們附近的時候,李清月方才意識到,這些衣著鮮亮的人大多面帶彩繪,或者戴著一塊麵具,手持著木質的盾牌斧頭,以一種並非尋常人走路的方式騰躍跳動而行,分明是在表演儺戲!
可若要去算近來有什麼重大節日可用於儺戲慶典,李清月又翻遍了腦海也沒找到。
她又隱約自那隊人的手持之物中瞧見了幾根黑白長幡,不知為何覺得有些違和,當即朝著身邊的唐璿吩咐,讓他將圍觀的人群中請一個過來給她解惑。
“您問那送祭的隊伍?”這自稱名為趙六的梁州人士得算是個開朗外向之人,加上李清月此刻的裝扮看上去也只像是個尋常的貴族女郎,而不是公主,他便只當自己是領了錢來說話的。
那儺戲的隊伍需要些充場面的觀眾,可從頭跟到尾,也只給二十文錢,可沒法跟眼前這位出手闊綽的女郎相比。
他掂了掂自己手中的錢袋分量,原本還因為被人找上的幾分膽怯早已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了格外真實的笑容,“那是梁王說用來給母親送葬的。”
“雖然我們這些人也不知道,為什麼前皇后送葬不在長安舉辦,卻要用我們這裡的鬼神風俗來籌辦。但梁王都這麼說了,那些人也就照做……沒有跟長官過不去的道理嘛。”
他說的輕描淡寫,李清月卻聽得臉色一變。
梁王李忠所要送葬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王皇后”。
當然,自母親被改立為皇后之後,王皇后就不應當再被稱呼為皇后,可李清月還並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就已經過世了。
昔日的世家貴女在被幽閉于禁室的時日一長,便是當年再如何風光傲氣,也只剩下了無限的憔悴。
李治在自洛陽回返長安之後探視過她一次,不知道是王皇后對他再行頂撞之舉,還是因為李治不忍心看她繼續遭受這等煎熬,乾脆給她送了一杯毒酒,對外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