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王皇后病故。
李忠的生母已在幾年前過世,現如今就連曾經的養母也過世了,若要為母親立碑紀念,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
可瞧瞧他折騰出來的都是什麼動靜。
若逢正月裡大儺驅邪也就算了,偏生他要搞出這樣的一幕。
李清月想了想,覺得還是先不便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問下去,就轉而問道:“掙這個錢比耕作更多嗎?我看此地人少地多,該當有很多雜事要做才對。”
“您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吧,”趙六嘿嘿一笑,“那種地能賺幾個錢呀,說不定沒種出個結果來,就都被別人給收走了。”2
“還不如定期南下,往那蜀中礦產地做一陣子勞工,進項還更多些。家裡的田地就刀耕火種,撈些隨便長長的麥子得了。正好如今還不到需要南下做事的時候,能多賺點其他的錢,總是更好的。”
他討好地笑了笑,“您若是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大可以一口氣問出來,要不然我拿著這筆錢,還
覺得有些心中不安呢。”
唐璿在將他請來的時候給的錢實在是太多了。
看在這個錢的面子上,就算問話的只是個小孩兒l,他也必定拿出足夠認真的態度來回答。
李清月想了想,說道:“將你知道的巴蜀和梁州的大略情況都說說看吧。”
……
趙六離開馬車的時候,手上已又多了個錢袋。
他齜著牙花咬了自己的手一口,察覺到了疼痛,這才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在做夢,而是當真遇到了這麼一個散財童子,讓他拿到了一筆額外的進項。
“財神啊……”
他剛嘀咕出聲,就見一個從長相上來說更像財神的大官朝著他這個方向走來。
他也沒敢去瞧對方臉上是個什麼表情,碰到那緋色官服就已先將腦袋低了下去。
所以他也未曾瞧見這人的臉上極力壓制著的餘怒未消,拍了拍臉頰鎮定下來後,這才登上了他方才下來的那輛馬車。
段寶元一見到李清月就開始大吐苦水,“您是沒見到您那位兄長是個什麼做派。”
“我去上報官員途徑之事,他倒好,讓人告訴我,他今日的卜卦結果是不宜見人,因此謝絕外客到訪。”
“不宜見人?”段寶元說到這裡,像是又想到了彼時看門之人的說辭,音調往上揚起了不少,“那他怎麼還在這裡為人主持儺戲祭禮呢!”
李清月打斷了他,問道:“後來見到了嗎?”
“見倒是見到了,”段寶元唉聲,“但見到的這位梁王,簡直像是個瘋子。”
想來也能理解,忽然從儲君的位置掉落下來,任憑是誰也不能接受這樣的落差。
明明距離天子只有一步之遙,卻成了被流放梁州之人。
以至於段寶元見到他的時候,在他身上穿著的何止不是親王常服,不是官服,而是一件女人的衣服!
那十六歲的少年人神容瘋癲,要不是還需有幾件公務要同他交接,段寶元是一點都不想跟他打交道。
段寶元喃喃嘆道:“我看他是在這個位置上坐不了多久了。”
反正,換一個正常一些的梁州官員在任上,對他這個動輒要將蜀地情報匯入長安的人來說,肯定是更好的。
李清月聞言,露出了個若有所思的神情。
聽起來……這其中好像大有可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