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先不提風華公子畫技了得,便是從前的那四位公子,哪位不是學富五車?我聽聞,那幾位公子如今在當地亦頗有名望,體恤孤寡老弱,不遺餘力支援官府推行朝廷新政,凡此種種,令人欽佩。”
馮諭瑧見她打圓場,便也不多說,只垂眸啜飲了一口茶水。
可惜馮諭袖卻沒能體會到二妹的好意:“就算如此,也掩蓋不了他們靠邀寵上位的事實。”
馮諭姈正欲再說,卻聽對方話鋒一轉,滿臉正色:“太后母儀天下,更應自愛自重,如此,九泉之下亦能坦然面對太祖皇帝與穆氏列祖列宗。”
馮諭瑧再也忍不住輕笑出聲:“哀家明白長姐的意思了。”
“你能明白自是最好。”馮諭袖點點頭。
“哀家十五歲嫁太祖皇帝,夫妻九載,不管是為人之妻,還是為國之後,自問皆已盡了應盡之責,太祖皇帝在生之時,亦說不出哀家半個不字。”
“如今,莫說什麼穆氏列祖列宗,便是太祖皇帝再世,哀家,也能坦然無愧。”
“長姐既認為寡婦亦應守貞,那哀家便賜徐氏一族貞節牌坊,從今往後,但凡徐氏女、徐氏媳,不得和離,更不得改嫁。”
“長姐以為如何?”
馮諭袖當下臉色大變。
真把這麼一塊貞節牌坊領回去,莫說徐府成了笑話,便是家中婆母、夫君,只怕也不會放過她。
如今朝廷命婦當中,二嫁、三嫁者眾,甚至四嫁、五嫁者亦有不少。
便連她的婆母、小姑子都是再嫁之身。
馮諭姈暗地嘆了口氣。
長姐真的是糊塗了,經歷過連綿不斷的戰火,能活得下來之人,十之一二。男子能娶得上媳婦作夢都要笑醒。若朝廷提倡寡婦應為夫守節,那大梁才要亂呢!
莫說旁人,便連皇室當中再嫁之女也有不少。甚至那些太妃太嬪當中,也有人在侍候太祖皇帝之前,便已非黃花閨女。
哪怕心裡再怎麼埋怨,可到底是親姐妹,她還是得打圓場。
“常說一孕傻三年,長姐這剛一有孕,便又開始犯傻了。若這一胎再生個淘小子,豈不是得更頭疼?太后莫與她計較,只讓日後小外甥鬧騰她去!”
馮諭袖總算是迴轉過來了,眼前這一位不再是那個可以由得她憑長姐身份訓斥的三妹,而是大梁至高無上的太后。
她惶恐不安地起身告罪:“太后恕罪。”
馮諭瑧瞥了她一眼,再看看馮諭姈滿臉的懇求,端過茶盞:“哀家有些乏了。”
“既如此,臣婦與長姐先行告退!”馮諭姈機靈地接上話。
馮諭袖還想再說,卻被她扯了扯袖口,唯有不安地跟著她退了出去。
“她不會真的賜貞節牌坊下來吧?”走出宮門後,馮諭袖憂心仲仲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