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雲聲不知何時衝上前來,咬牙切齒為他擋下身後的進攻。沈流霜迎著一陣風刀,臉頰被劃破幾道血口,手持雷刃劈開亮色。
施黛手中三張火符齊出,火光乍起,江白硯聽見她的聲音:“我們是小隊欸。就算要受傷,哪能只讓你一個人去的?”
江白硯不太明白。
他當邪修的替傀久了,已經習慣擋在最前方,以軀體承受傷痛。
他們為什麼要跟上來?讓他清理所有妖鬼,再暢通無阻一路前行……
對他們來說,不是更好的選擇嗎?
“大、大人,救命!”
正堂中,趙風揚聲嘶力竭:“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隻瘋狗死命纏著我……救命!”
天不亡他!
傀儡師連續殺害三人, 在鎮厄司眼裡,已是窮兇極惡之徒。眼前幾人來此,定是為了將其捕殺。
只要等他們殺了犬妖,二十多年前的那起滅門案就沒了目擊證人,死無對證。
他還是能瀟瀟灑灑當他的玉石大老闆,與過往切斷聯絡,什麼因果報應,統統都是笑話!
眼底湧起狂熱笑意,趙風揚面上卻是聲淚俱下:“他就是傀儡師!各位大人,快殺了他!”
四方鎖厄陣中央,鎖鏈碰撞,發出嘩啦巨響。
渾身上下痛得麻木,犬妖強撐一口氣,握緊雙拳。
他沒想到,鎮厄司能這麼快找來——
他雖在木屋裡留下了《犬妖》的文稿,卻並未透露最後一人的身份。
他們怎麼能找到明月山?
倘若只有那四個精疲力竭的道士,他拼儘性命,或許還能在死前殺了趙風揚。如今鎮厄司趕來,他什麼也做不到,唯有一死。
胸腔被絕望填滿,他不甘心。
他怎能甘心。
仇人就在眼前,他卻被鐵鏈困在原地,明明只差一點……
為什麼總是夠不到?
到頭來,他還是這麼沒用。
就像二十多年前,看著大火將那三人逐漸吞沒時那樣。
“快!”
趙風揚急聲催促:“你們,那四個道士,快加固陣法殺了——啊!”
他一句話沒說完,被嚇得驚叫出聲。
那犬妖……竟握住一條手上的鎖鏈,要將穿透骨血的鏈條整個抽出來!
吞天滅地的殺意將他籠罩,他悚然明白:
這妖怪打算同歸於盡!
“裡面情況不對勁。”
沈流霜當機立斷:“我與雲聲拖住這些妖鬼,黛黛和江公子趁機進入正堂,如何?”
犬妖與趙風揚都想殺了對方,在這種千鈞一髮的危急關頭,即便報出鎮厄司的名號,也不會有誰在意。
說白了,犬妖不可能信任鎮厄司,乖乖投降。
施黛點頭。
正堂之中,妖氣愈濃。
強行掙脫四方鎖厄陣,會遭到強烈反噬。僅僅扯出第一條鎖鏈,犬妖已是面如白紙,吐出一口黑血。
四名道士身受重傷,此刻受到反噬,亦是悶哼一聲。
大陣搖搖欲墜。
只差一點。
還有三根……他就能殺了那個男人。
可惜,似乎來不及了。
身後劍氣陡然而至,鎮厄司有人入了正堂。
不甘、絕望、憤怒,無望的痛苦摧枯拉朽,灼燒四肢百骸。
劍光將至的剎那,犬妖眸中淌出猩紅血淚,猛地衝向趙風揚——
他竟是要以命相博,以身死道隕為代價,用妖丹之力強行擊潰大陣!
持劍之人是個強者,速度比他更快。
未等他衝出四方鎖厄陣,已有劍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