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起身離開,知暖垂眸坐在那,手指縮排袖中,輕輕摩挲著裡面的小匕首。
和背景深厚的玉鳳樓相比,她其實毫無勝算,然而為了能救人出來,她只能行此險招。
所以來之前,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比如說拜託邸店掌櫃,若十日內她未去找他,那麼就把她寄放在那的信透過郵驛寄去平陽鎮陳家。
再比如,她也給秦瑜留了東西……不到萬不得已,她是真不想再找他。
不想再利用他不想哄他,也不想再遇見他。
可惜,世事多無奈,她只是想安安靜靜過完這一生罷了,但在這樣的時代,安靜平靜,都是奢談。
心裡有事,一分一秒都很難熬,知暖感覺自己等了好久好久,才聽到門外傳來隱隱的腳步聲。
須臾,那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門被推開,知暖已起身站好。
進來的是個相當漂亮的女子,約摸三十來歲的樣子,眉目如畫,唇若抹朱,梳著高高的髮髻,裹著件紅色大毛披風,行走的姿態優雅曼妙。
在京城時,知暖自認見過許多美女,然面前這個當得起前三。
原先領她進來的婦人跟在美人身後,待進來後她與知暖介紹:“這位便是青姑。”
知暖與青姑行禮,男子禮。青姑見狀無聲笑了一下,越過她在主位坐下。
“坐吧。”她柔若無骨地衝她招了招手,長了張如斯美人臉,聲音卻如砂紙磨玻璃,粗嘎難聽。
知暖面上卻沒一點異色,道謝後,很坦然地在她對面坐下。
這回輪到原先那婦人給兩人添茶倒水,美人撐著下巴,懶懶地看著知暖:“聽阮姬說,郎君能幫我們勝過金閨閣?”
知暖點頭。
“口說無評吶。”美人指尖輕輕撫了撫杯口,風情無限地勾了勾嫣紅的唇角,“我憑什麼信你?”
知暖微笑:“我敢來,自然敢證明我的能力,倒是青姑你,太美太年輕了……我憑什麼又信你,能幫到我?”
把她的話甩給她。
青姑哈哈笑。
笑聲太難聽了,知暖強忍住才沒有捂耳朵。
她身邊的阮姬定力超強的,微笑著站在那,眼裡還帶著欣賞的光。
知暖自愧不如。
走這一會神的功夫,美人青姑總算笑完了,她誇知暖:“你膽子很大呀。”
知暖特淡定:“我敢來,自然有我敢來的底氣。”
“哦。”青姑的神色終於正經了一點,“我要看看你所謂的底氣,”微微一笑,她也把她剛剛的話甩了回來,“我敢要求看,自然也是有我敢看的底氣。”
她說著飲了一口茶,眼睫微垂,“就看你,敢不敢信我了。”
信與不信,知暖其實沒有什麼選擇,輕笑了一下,她自袖袋中取出一個紙卷:“您可以先看看這個。”
阮姬接過去,展開給青姑看。
紙卷不太長,內容也十分精煉,是知暖這兩日趁有空寫出來的。
不過,透露出來的關鍵資訊已經足夠了。
青姑原本並不在意,漫不經心瞟了兩眼,卻越看神色越鄭重,到最後她乾脆將紙卷拿過去,自己捧著又細看了一遍。
完事後她輕輕籲出口氣,上上下下重新審視地打量了一番知暖:“這不是常見的唱詞……是什麼?”
“戲劇。”知暖神色淡淡,“可以造星,造讓人瘋狂的明星。”
她確定,青姑和阮娘聽不太懂她在說什麼,但是,她們看得懂紙卷裡的內容和份量。
這就夠了。
青姑看著她,面前的女子男裝打扮,坐姿端正卻透著閒適與從容。
神色也很淡定,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