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知暖不想浪費時間,戴上手套帽子,出了邸店。
此後知暖在城內轉了兩天,除了知道朝與柔然開戰的確切緣由,有關陳牙人他們的事,是半點都沒聽到。
不過她掌握到了一個訊息,刺史府宴客,請眾賓客喝的,竟然是少見的葡萄美酒。
所以酒出現了,人沒有。
知暖不想對他們的遭遇做出最壞的揣測,既然市面上打聽不到有用的訊息,那就只能想辦法,混進當官的內部去。
她混肯定是不行的,得尋個代理人。
打定主意後,知暖從邸店退房,由邸店掌櫃介紹,在城內租了個小院落。
然後她目標就瞄準了城內的青樓。
本朝青樓文化十分興盛,京都城裡有著名的平康坊,青州府城也有類似的地方。
那兒名叫懷樓裡,一整條街上樓坊林立,幾乎都做著類似青樓的生意。
青樓的人事好打聽,往懷樓裡尋個小館子一坐,隨便找店家一問,哪家樓的生意最好,哪家不好,哪兩家是對家,哪座院子的小娘子最美等等,一清二楚。
陳牙人這事比較麻煩,一般人根本搞不定,所以知暖著重打聽這裡面規模最大的兩家青樓,仔細打扮後,徑直找上其中一家。
她是撿人家營業時間過去的,想著先探探情況,結果進門就讓個額上貼著翠鈿、半老徐娘的婦人攔住了,對方在她下巴上伸手一抹,笑眯眯地說:“郎君請留步,我們這可不招待您這樣的客人。”
知暖:……
特瞄的。
做這一行的人眼睛就忒毒,想當年,她在京城做周家少東家,一般不瞭解的人都拿她當真男人對待,某天來了幾個平康坊的伶人,知暖也是一露面,其中一個就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笑著說:“這周家倒是有趣,找個小嬌娘來做少東家。”
為此她還特意跟人請教過怎麼裝扮才不容易被識破,對方也教了她一些方法,但也告訴她,她的裝扮、行事,破綻很少,但有些眼毒的,還是能看得出來。
沒辦法,知暖身上的女性特徵太明顯,那種骨子裡的柔美不是裝扮就能裝出來的。
看她無語,婦人捂著嘴笑得花枝招展,把她當成是某個吃醋來抓姦的小娘子,扳住她的肩往外走,柔情款款地哄道:“走吧,回去吧,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知暖還能怎麼辦?只好塞過去一兩銀子,微微一笑:“我不是來找麻煩的,尋個安靜地方,我想與你們主子談點事。”頓了一下,她又補充,“放心,不會叫你主子後悔見我。”
一兩銀子婦人還沒看在眼裡,這裡多的是揮金如土的豪爽客,但知暖身上隱隱透露的矜貴氣質以及她一介女娘敢孤身來找開妓院的主家,就很讓她在意。
而且一兩銀子也是銀子啊,婦人伸手拿過,態度立變,引著知暖往裡走:“郎君跟我來。”
知暖跟在婦人身後,邊走邊打量四周。這座樓有三層樓高,每一層樓都掛滿了流光溢彩的燈籠,在這沒電的古代竟生生營造出燈火輝煌的效果。
而且外面冰天雪地,屋內卻是溫暖如春,置身其中,簡直像是兩個世界。
一樓的大堂有個圓形的舞臺,臺上有樂伶在彈奏,圍繞著舞臺坐
了不少尋歡的男人,放浪的笑聲不絕於耳。
婦人領著知暖從一樓的後門走出,穿過古色古香、層臺累榭的花園,來到一處廂房內。
兩人坐下,有未留頭的小丫頭送上茶點。
房內正對著兩人座位的地方有一大梳妝鏡,知暖看了一眼,等小丫頭退下去後,忍不住問那婦人:“我很好奇,能問問你是怎麼識破我的嗎?”
她自己都覺得很完美了,這一世她沒打過耳洞,喉結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