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裝,皮子黑黃黑黃的,哪怕五官依舊精緻,顏值卻起碼下降了一半,看著十分不顯眼,因此邸店掌櫃也完全沒想起她就是幾月前與陳牙人一起住過店的客人,好心告誡說,“如今兩地局勢緊張,邊境商路已然全斷,非但在關內的胡商被扣被押,便是關內常往外邊跑的商戶都被嚴加盤問盤查……郎君若想安穩,還是不要與之有任何牽扯才好。”
知暖給掌櫃的添了杯茶,故作詫異道:“竟是這般嚴重了麼?”扼腕一嘆,“哎呀那可如何是好?我有一叔父,如今病重臥床,餘下唯一心願,便是想再嘗一口年輕時喝過的葡萄酒,我可是好不容易打聽到有人在此賣酒……”
然後就是各種求,打聽原賣酒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及,他們的酒都賣了沒有,賣去了哪。
反正就是一門心思只想滿足自家親叔遺願。
將死之人事大,邸店掌櫃擋不住知暖的各種求,最後給她透露了些訊息。
讓她心塞塞的是,陳牙人他們的酒,一點都沒賣出去,連人帶貨全部被扣。
因為他們就住在這,邸店的掌櫃對箇中細節還是很清楚的。一開始,他只知道陳牙人運了一大堆木桶來,但不知道里面裝的都是價值千金的葡萄酒。
及至在他們住進來約摸十來天后,突然來了一大隊人馬,將他們連人帶貨,通通押走,掌櫃才知道他賣的是什麼。
說完,邸店掌櫃還一臉慶幸地說:“幸得老朽在本地經營多年,又有貴人照拂,否則怕是也要受他們牽連。”
戰事一起,邊境各城排查得格外嚴厲,很多時候,甚至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青州雖算不得真正的邊境,但它背靠幽、並兩州,關係後方安穩大事,也是怎麼嚴都不為過的。
掌櫃的也算是很有經驗了,看在知暖給他奉上了“小小心意”的份上,溫馨提示道:“眼下風聲緊得很,其他人便是有葡萄酒,也會捂死了不往外賣,您與其胡亂打聽誤了性命,不若早早回家。”
哦,早回家也不行了,落雪,路上暫時走不得呢。
掌櫃的看知暖滿是同情,又泛泛安慰幾句後便離開了。
知暖笑著送他出門,等人一走,只剩滿心臥槽。
她只想賣點酒賺點錢而已,怎麼就那麼難啊?
這下好了,別說賺錢,一個不好,陳牙人兄弟、懷安、還有那兩個保鏢的性命怕都有危險!
知暖扶著頭在房裡轉圈圈,剛開始她腦子很糊,漸漸平靜下來,她想到一事,如果陳牙人等真的因為那十幾桶葡萄酒被打成奸細,他們被抓也有半個月了,不可能她待在村裡還那麼安穩平靜。
事關清白性命,哪怕知暖走時特意叮囑過不要透露酒的來歷,但這事陳牙人兜不住,肯定會如實交待的。
只要他交待了,官方必會查證,而這麼多天了她待在村裡都還沒動靜……這中間,怕是有什麼她還沒打聽到的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