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也有些許地位,“看這樣兒,應該是不會有大變了。”
馮懷聽了,潔白如玉的面龐上,顯露出幾分笑,“這倒是,朝廷穩定了,皇爺才能心平氣靜的養病不是?”說著,他面堂上多了幾分遺憾,“只是可惜,咱家人在宮外,西廠那兒諸事纏身,皇爺這兒就不能盡心。”
“這個,廠公不必憂心,只要我知道的,必定會告知廠公。”
馮懷笑道,“那可好,咱家想起西廠還有個位置,要是不嫌棄,咱家虛席以待。”
叫人辦事,那就得給好處。想要人辦事,又不想出半點好處的,到頭來,只能是兩頭空。尤其在宮廷更是如此,所謂的人情顯得有些可笑,只有實實在在的,看得見摸得著的利益才是最通行無阻的。
馮懷出了宮門,臉上顯露出幾分高深莫測來。
提督府平常是空著的,除非逢年過節,不然馮懷不怎麼回去,都住在靈濟宮裡。他回了西廠,人才到門口,廠衛們簇擁他下馬入門去。
曹如意在裡頭早就恭候著,等馮懷一回來,立刻上來給他換衣。
外頭的曳撒,頭上的官帽一併換做了直裰長巾,他原本就書卷氣濃厚,穿著內官的衣裳瞧著也沒內官那股猥瑣奴婢樣兒,渾身衣裳一換,更像讀書人了。
“馮爺爺辛苦了,今天皇爺可有示下?”曹如意給他收拾了,在一邊畢恭畢敬。
馮懷一撩衣裳下襬,坐進官帽椅裡,他手裡摩挲著紫砂茶壺,茶壺裡是滾燙的茶水,但隔著一層紫砂,不覺有半點燙手,濃密且長的睫毛垂下來,在眼下投下了一圈淡淡的陰影,不比東廠那邊司禮監幾個大太監一同把東廠給佔了個齊全,馮懷雖然出身御馬監,但沒有多少提攜御馬監其他同僚的意思,一塊肉自己分享就好,拉上別人,多少有些礙事。
而且太監裡頭的算計他看的多了,始終心底存著一份忌憚,輕易不叫人站在自己的地盤上。
曹如意跟在他身邊多年,才容的下他。
“示下?倒是有示下。”馮懷提起紫砂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上好的碧螺春,從茶嘴裡頭傾倒出來,一股濃厚不失雅緻的清香瀰漫開來。
“皇爺說咱們西廠行事還是有些橫行霸道了,叫我收斂點兒,”馮懷端起茶杯,緩緩吹拂了一口茶水面,“說是他老人家不會把咱家怎麼樣,可是將來,還是會有人收拾咱家的。”
曹如意聽了這話,面色如土,“除了皇爺,還能有誰能撼動咱們?”
馮懷斜乜他,斜飛的眼角一眯。
曹如意頓時不敢裝傻,“可咱們也沒做過觸怒太子爺的事兒啊。”
能動馮懷這樣的權宦,那只有皇帝。可曹如意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馮懷有什麼事得罪過太子。
齊貴妃前段日子卯足了勁兒,想要爭皇太子的位置,西廠也只是袖手旁觀,別說出手相助了,就連瞧都是沒瞧一眼的。
這位怎麼……
“咱們是沒得罪太子爺,可是得罪了不少朝臣。”馮懷吹拂開杯麵的茶葉,悠悠然然的喝茶,“那些個朝臣早就看咱們不順眼了,太子爺呢,又是個廣納言論的主兒。那些個大人,舌頭比刀還鋒利,逮著機會可不在太子面前中傷?”
這話說得曹如意立即苦了張臉,“這可怎麼才好,太子爺那兒可真不好開罪。要是有人能在太子爺那兒說上話就好了。”
“再看看。”馮懷靠在椅子上,“太子爺那兒我是有人,不過不到逼不得已,我也不想勞煩她。”說著,馮懷幽幽嘆氣,那音色一轉三繞的,簡直能繞樑三日不絕,“得罪了這位大佛,要怎麼辦呢?”
嘴裡說著愁苦的話,可是眼底裡卻沒有半點火燒火燎,一片冰冷的平靜。
“叫三個璫頭過來。”
璫頭們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