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這家裡住著的,錢妹妹的藥堂,有我的一半,日後哪怕她想要達成自己的夢想,去外頭給人看病,這藥堂也留得下來——萬一她在外頭倒貼錢給人看病,還得拿這藥堂的收成去養她呢。你表姐跟著我,也不用顧忌什麼。往後除她的月錢外,藥堂的月錢我也少不了她的。”
黛玉便去問迎春的意思。
迎春聽說不用和人打交道,只需要專心、仔細,也鬆了一口氣,黛玉又道:“你和繡橘一起去,還有茜雪。”
繡橘自然是要跟過去的,只是沒想到黛玉還要派茜雪,便問:“怎麼茜雪也去?”
黛玉道:“茜雪也不是簽了賣身契在我家的,她是她
父親病了,要錢治病才要賣身,她孃家還有母親呢,我想著,她攢幾年錢,出去過自己的日子要緊,跟在我身後,一來到時候難免不捨,二來也沒個奔頭。在藥堂裡,看著幾梔治病救人,再看看張掌櫃的做生意,好歹能學著點什麼。再有就是,二姐姐面薄,她看著庫房,若是有耍滑的,她也不太敢說,繡橘的性子倒是肯出頭,就怕你到時候不好意思,有茜雪在,也更穩妥些。她做個兩年,出去嫁人也好,自己做小買賣也好,就看她自己樂意了。就是不樂意,想一直在藥房做著,橫豎馥姐是想把這醫館開到地老天荒的。”
迎春等也常聽說馥環打理家事、生意,裡裡外外的一把好手,比寶釵還要強數倍,南安太妃挑了她那麼多錯處,只在這一點上挑不出毛病來,也覺得安心下來,忙要去謝馥環。黛玉親領著她們去見了馥環,又一起到了春綠園,和幾梔說:“前幾天不是說缺人手嗎?讓賈家姐姐來搭把手,你也安心。”
幾梔亦喜道:“只是我這兒病人也多,怕累著迎姐姐。”
迎春忙道:“我不怕累的。若是沒什麼可忙的,我才要怕。”
馥環帶著迎春等去看了她們抄方子、抓藥的屋子,笑道:“這兒不比自己屋裡頭,都是藥材,那些花兒草兒是擺不得了,不過忙起來,也顧不得佈置擺設了。”
茜雪忙誇了一通:“這屋子還是當初我們姑娘佈置的罷?我只覺得處處都好,桌子也敞闊,迎姑娘往後在那兒寫字,也不會累著,藥櫃梯子也好,哪兒都好。”
馥環“噗嗤”笑了,與迎春等商議好來藥堂的時辰,便命人送她們回去:“好好歇著,往後要辛苦你們了。”又與幾梔商議了些招收學徒、外聘坐堂大夫之類的事兒,同錢老太醫一起拿了個章程,才回暢意居。
黛玉也算了結了一樁心事,鬆了一口氣,聽說劉融山的叔父劉晉親自送侄女兒進京來了,忙叫錦荷來:“你去嬸孃那裡,問問可有我能幫得上忙的。”
錦荷道:“姑娘放心吧,太太先前就和山東去過信,劉家在京裡也有自己的宅子,劉老爺說,就帶著子侄們住在那裡,劉姑娘也是從自己家裡過門更好。大奶奶已經派了人去幫忙打掃了那處了,他們家宅子裡這些年也有些老人看家的,並不算手忙腳亂。”
黛玉笑道:“如今越發有實感了,二嫂子這就要過門了。”
“二爺可還是那個樣子呢。”錦荷抿唇笑道,“聽說劉大人為人方正,先前也是因為生病,才辭了官,回家休養,現如今卻親自送劉姑娘進京,想來也很是重視,二爺也不怕被叔丈人罵。”
黛玉也知道,劉晉原是周康定的學生,若非二哥與他家結親,山東劉家本該向著二皇子才是,不過既然侄女兒許給了林徹,劉晉也不是不知變通的人,如今他又告老還鄉,當然比前幾年自在些,不過也是要給子侄們鋪一鋪路的,此番進京,多半有替劉家子弟們打點人際關係的打算,曾幾何時,這些朝廷裡的人脈關係,她都一概不知的,現在心裡卻也默默有了數,全是二哥和馥環平時就愛同她說這些,潛移默化地影響了,以後去了宮裡,知道這些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