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看重年紀輩分,也只能認了。這事兒一直懸在繡橘心上,偏迎春在黛玉那兒一個字不吭,也沒賠不是,她生怕著奶孃的不端會影響到迎春和自己在林家的日子,一直在想著怎麼勸迎春去同黛玉說,哪怕只是說聲“對不住”,也好過現在裝死。
迎春經歷了這一遭,奶孃也不在了,倒是回想起司棋的好來。又見繡橘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也怕連這丫頭都和自己離了心,便也磨磨蹭蹭的,過來謝黛玉。她本來就沒什麼嫁妝,又被孫家苛待,自然沒什麼積蓄,雖然如今已經和孫家切開,把行李都收拾了來,可是能有什麼好東西?赤手空拳地說謝也不好,她也只能找舊時的料子,給黛玉做了一雙鞋子送過去。
她的針線活其實在姐妹裡頭算不得好的,好在黛玉在這上面沒有寶玉那些臭毛病,非但沒嫌棄,還怪她熬夜傷眼睛,不利於養病。繡橘又替她為奶孃那事兒賠了不是,迎春羞得面紅耳
赤,越發地說不好話來。
黛玉自己也是寄人籬下過的,自然是懂這其中的心酸苦楚,捏著她的手道:“二姐姐放心罷,在我這院子裡,都是一樣的人,你安心養傷,什麼都不用想。”
迎春還是提心吊膽的,倒是繡橘給她出主意:“別看林家如今住著這麼多姑娘,她們好像都有事兒似的。馥環姑娘有自己的生意、鋪子要打點,錢姑娘也有自己的醫館。要不姑娘也找點事做,省得真靠人養著,自己也過意不去。”
其實當年史家還國庫銀子的時候,很是削減了家裡的開支,湘雲那時候在家就自己做針線了,如今夫家不義,孃家沒落,迎春的處境比當時的湘雲可差的多。她雖是個膽小的,覺得自己什麼事兒也做不成,但也敦厚容忍,並不是躲懶偷閒的人,如今到了這局面,她也怕真無路可退,遂問繡橘:“那我能做什麼呢?”
當年在榮國府裡頭雖然不受寵,可也是正兒八經的公府小姐,在孃家的時候,她也沒吃過正兒八經的苦頭,就是繡橘一個丫頭,認真說起來,只怕生存能力還不如岫煙,主僕兩個一起犯了難,只能先找些針線上的活做著,又去問紫鵑和茜雪。
紫鵑勸道:“你這麼著急做什麼?還怕我們姑娘養不了你?把身子養養好才是要緊事。”
迎春道:“你們姑娘是有情有義的,我也不能白看著。”當年岫煙來京裡投靠邢夫人,邢夫人把她安排著和她一起住,中間又是扣月錢,又是把老太太賞的東西直接拿過去用的,逼得岫煙還要自己去當衣裳過活。雖然黛玉肯定不會像邢夫人那樣,但她又憑什麼心安理得地叫人養著呢?何況黛玉終究要嫁人的,到時候她在林家的身份就更尷尬了。人林老爺、林太太養個唱戲的還能聽個樂呢,養著她做什麼呢?想到這兒,她幾乎有些羨慕被打發到鄉下去的奶孃了。
紫鵑勸不住她,只好來跟黛玉說。黛玉也有些驚奇,去勸了一通,見迎春心意已決,加上自己也不覺得找事做是什麼丟人的事,便也替她打算了起來。當年林海分家產的時候,給她留的多是田地、農莊,不過在京裡也有幾個鋪子的,如今是家裡的管事幫著打點。只是若是讓二姐姐幫她打點鋪子,怕是迎春自己都不敢。也不能真的拿她當底下人使喚,一時之間倒是真想不出什麼來。
倒是馥環聽說了,笑道:“我才聽人說錢妹妹那兒缺人,正愁要找誰去呢,既然你表姐閒著,不如去幫幫她,也不用拋頭露面,就在後頭整理、清點藥材、按方子抓藥,她上過學還識字,人品也信得過,就是需要用心,你覺得如何?”抄方子、點庫存、抓藥這事兒,若不找個信得過的人來做,還真放心不下。方子上的一筆,可能都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藥房的庫存,也要提防著小人中飽私囊。迎春雖不會同人打交道,可是品性純良,她也信得過。幾梔這藥堂是她出資的,她更是道:“妹妹早晚要出去,我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