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這個影子依舊儲存著高天原的記憶,但它裡面沒有任何活的東西,只有已經化為枯骨的狩永遠彼此狩獵,仰望沒有光的天空。
冰面中東京城那些潮水褪去之後的公路上重新亮起綿延的燈光,那是在洪水中倖存的車流重新匯聚,像是蛛網又像是河水的支流,最終匯聚成粗大的長河。
這樣的車流量早就超過了道路設計的承載量,潮水中也有很多重要的交通樞紐遭到了破壞,所以所有人都在緩慢地前進,災難中就連如齒輪般精密地日本人也陷入了混亂,長長地車流中響起叫人耳中嗡嗡作響地鳴笛,最開始是隻有一輛車在按響喇叭,最後是每一輛車都開始發出刺耳的聲音,彷彿這樣駕駛它們的人就能把自己的恐懼都宣洩出去一樣。
真是末日啊,每個人都在發了瘋的跑,可如果最終神還是復活了,夜之食原也被喚醒,那他們又能跑去哪裡呢
源稚生想起白王預言書中描述的“戰勝之日“。
那一天將會是白王血裔統治世界之日,白色的皇帝端坐在幾百人扛起的大攆上,她的足跡越過海洋和歐洲,去往大地盡頭紅色的高原,披掛著銅和金的侍從們為她揚起遮蔽了天空的長幡,敵人的鮮血濺落到那些高聳入雲的長幡上,要經過足足三日才流淌到土地裡,她所到之處以敵人的枯骨為地基立起城池,所有的城連成堅不可摧的巨牆,從此巨牆以南都是她的皇都,被征服的一切族類都被流放到巨牆的的北方,唯有在冰天雪地中哀號,祈求著太陽早一點升起賜予他們一點點溫暖。
但那時候的白王血裔應該是更高貴的東西吧,應該是純血的……龍吧,他們這樣身體裡混入了人血的雜種會被歸來的白王毀滅吧,那是她的恥辱,這個恥辱持續了幾個紀元那麼長。
天下之大,再無容身之處。
忽然源稚生愣住了,因為他注意到銀宿區的車流忽然發生了變化,他看過去,發現是道路中央所有的車輛都在往兩側擠,哪怕是勞斯萊斯這種皇室級別的座駕也在將努力將自己從離開這座城市的大路上擠出去,哪怕車身都變形了,哪怕甚至無法修復。
接著是一整個車隊從那條被清出來的通道中開過,井然有序,但速度異常的快。
“是些孩子吧,在種族面臨毀滅的時候,把基因延續下去從來都是生物的最優解。”橘政宗輕聲說,“用人類的話來說的話……以愛之名。”
“以愛之名嗎……”源稚生低聲喃喃。
他忽然笑出了聲。
如果是半年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除了身為皇的職責之外應該為什麼而拼命,他的所謂以愛之名大概只能是“為了人類的偉大”這一類空無而搞怪的口號吧。
可時至今日一切都有了變化,在這末日的大風雨裡始終有個若隱若現的輕沉呼吸在耳邊迴響,如果源稚生想要給某個人說“愛”這種事情,那他的可以對耳塞對面的那個女孩說一萬遍。
況且那女孩的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這個世界是很值得拯救的。
“所以我們究竟要去哪裡”橘政宗說,“如果這裡沒有死侍想要衝破束縛,那它們必然已經找到了另一個出口,現在我們最應該做的事情是去找到那個出口把影響降到最低吧”
“不,我們要徹底關閉夜之食原,讓它永遠也無法再被開啟,埋葬我們的祖先。”源稚生說。
這時候車隊已經轟鳴著看來到了橋樑的最高處,翻過一個陡峭的長坡之後巨大的陰影鋪天蓋地地砸下來。
那居然是一座高塔!
分明就是愷撒和楚子航曾經在極淵中見過的那座高塔,源稚生有自己的渠道去弄到被校董會列入s級絕密檔案庫的資料,裡面有那座塔的影視資料。
此刻矗立在黑鐵鍛造的古代城市中它顯得比在海水中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