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衙署分列。
因此地要暫時承載起作為喬玄弔喪之所,左側的五間被用來充當停靈之地,賓客的落腳休息處,而另外的五間依然是太史令的辦公之處。
“這幾日恕琰叨擾了,也多謝太史令為祖父謀一喪吊之所。”
在喬玄的棺槨落定後,喬琰又朝著馬倫致謝了一次。
馬倫一邊將她扶起一邊回道:“喬公乃大漢之棟樑,停靈之所自然不可輕忽,靈臺上觀日月北斗,亦記載漢室興盛之種種,正合喬公高才厚德。”
客套話說完了,她又板正了面容說道:“不過,我既身為太史令,也必須與喬侯事先說一句,這五間本就是太史令公署的備用之所,用之無妨,但另外五間記憶體放的都是近年來的天象逐時記載,以及一些重要的天文觀測儀器,請喬侯務必得準允後再進入。”
這是她再如何欣賞喬琰的風采氣度也不會違背的原則問題。
對她這個格外謹慎的叮囑,喬琰當然不會覺得是冒犯。
她頷首回道:“理該如此。我聽聞張平子為太史令時,所制地動儀也位居此地,此為精密之器,存放自有規則。”
聽到喬琰這麼說,馬倫對她的觀感更好。
喬琰提到的張平子便是張衡。
鄧綏太后執政之時,以公車特徵將張衡接入京中,先拜郎中,後拜太史令,渾天儀正是這個時期的產物。
而後又有了地動儀。
雖說地動儀在車馬震動的縱波影響下並不會有所反應,只有地震才會讓金蟾吐丸,但馬倫在接掌靈臺後便在張衡的記載中發覺,地動儀的運轉,其實仰賴於靈臺地基疏鬆,從而傳遞震感,最終的落位也是張衡在數年間觀測後決定的,等閒情況下絕不能移動。
喬琰既然對此有些瞭解,也省掉了她不少口舌。
見她行事穩妥,馬倫還是不免軟和下了語氣:“若是喬侯對此有興趣,遠觀還是無妨的。”
喬琰搖頭,“且將賓客迎送之事舉辦妥當了再說吧。”
馬倫有心想要安慰這父母雙亡,如今祖父也過世了的孩子兩句,卻忽然又聽她說道,“說來還有一事,琰冒昧想要說與太史令知曉。”
她仰頭看來,說道:“昔年和熹太后選賢舉能,方有張平子於此地推演靈憲之說,也方有地動渾天二儀落位。琰此前不在京城,早想得靈臺一見,今日才此緣分。而我見馬伕人為太史令,更覺喜悅。只祖父新喪,琰不宜有悅容,望太史令見諒。”
馬倫聞言一怔。
和熹太后?
她怎的突然說起這個。
可馬倫轉念一想又覺得喬琰此話並無不妥。
是啊,若非和熹太后,靈臺也不過是光武時期一天文高臺而已,又何來渾天儀地動儀在此地落位。
張平子一度以《二京賦》痛斥朝政,卻為和熹太后輕徭薄賦、躬行節儉的作風所打動,應邀而來。
和熹太后自身便長於算數天文,更為女子
提供學堂教育,是否也在期待有朝一日,這靈臺之上仰觀天象之人也是女子身份呢?
現在竟真的有了。
但時至今日,馬倫已無法去揣測一個早已作古的奇女子,彼時到底在想什麼,當然她也沒法揣測出喬琰此刻說出這話的時候又在想什麼。
誰讓這舉止特別的孩子在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朝著臨時休憩的屋子走了進去,只在倚門之時方才朝著她小心回看了一眼。
見她臉上並無異色,方才消失在了門後。
就好像這孩子是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不該在第一次會面的時候說出來的話一般,怕她有被冒犯而覺不悅。
可她怎麼會覺得冒犯呢?
馬倫摸了摸自己在夜風中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