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又冷硬起來,淡淡道:“不知道那就算了。”快步往前走去,我追得氣喘吁吁。
柳巷子旁,拉住他的衣袖,嘆息:“呆子,你送以美殊之物,也該將東西給姑娘家帶上,才算言明心意,不然也只是落花之心,流水之意,很容易被人誤會的。”
他一怔,嘴角微微彎曲:“當真如此?”我忙點頭,道:“今日我算是給你授業了,以後再給姑娘家送紋飾之類的東西,若有愛意,可千萬別忘記要親手為她戴上呢。”他微笑道:“除了你,便沒人了。”從我手中取過蘭花簪子,小心翼翼地別在我的髮髻上。
事後,像個學生似的詢問:“悅容,是不是這樣就行了?”那表情竟認真得讓人覺得可愛。我別過臉笑問:“好看嗎?”他重重說了聲:“悅容怎麼都好看。”一句很樸實的讚美,甚至連甜言蜜語都算不上,卻覺得比什麼都來得動聽。
見我笑得開心,他也抿嘴笑了起來。
少刻,他變了神色,我也開始注意到周遭氣流的變化,天地陰沉下來,四周無人,顯得過分的安靜。
像他這樣身份的人,有太多敵人,隨時都可能被人暗殺,此刻身邊沒有一人保護,若真遇到殺手,必然兇險。我全身戒備,本能地將他擋在身後。他捏了捏我的掌心,暗示我別擔心,俯首在道邊撿來幾顆石子,指骨分明的手指微微彎曲,幾下輕彈,石子一顆顆飛出,便聽聞聲聲哀嚎自巷子另頭傳出。
隨即,有人從暗處走出,跪地恭敬道:“鄭公息怒,小的並非險惡奸賊,是奉蕭夫人之命前來尋找您的下落。”
匿身在平民百姓之中,躲過官兵,卻躲不過蕭夫人,終究還是被發現行蹤了。一路小心謹慎,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細想起來,多半是方才那塊換取簪子的青田玉洩露了身份。
“別再跟著我。”
“請鄭公隨小的回去,夫人她十分擔心您。”
這人的態度非常強硬,雖畏懼蕭晚風的威嚴,仍是命令至上,一副不將人帶回死不罷休的模樣。
蕭晚風挨在我耳旁問:“悅容,我才玩了半天,還不想回去,你說怎麼辦。”眨著眼睛,像一個翹家害怕被長輩罵的壞孩子,想要繼續離家出走。我也眨著眼睛,動了動嘴角,無聲說了四個字:“三十六計。”他介面:“走為上計。”二話不說,將我橫抱起身,拔腿就跑。那幫暗人怕是打死也想不到,堂堂鄭國公居然會落荒而逃,一個個全都傻住了,等回過神後,我們早已跑遠。
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凜冽抖動著靈魂的吶喊,他跑得如此之快,如神駒千里,追逐風的腳步。
我在他懷裡焦急大喊:“停下,快停下,別跑了!”他的身體是熬不住這樣劇烈的運動,他會發病的!
蕭晚風卻視若無睹,摟緊我,越跑越快,大聲笑道:“悅容,我好久沒這麼快地奔跑了,這感覺真棒!”
透過他的胸膛,聽見他狂亂的心跳,劇烈得像是隨時都會停止。
“蕭晚風,你該死的給我停下來!停下來啊!”我抓著他的衣襟大聲咆哮,渾身不住地顫抖。
察覺到我的異樣,他終於放慢腳步,漸漸地停下來了,“悅容,你……”
從他懷中跳出,我一個回身將耳刮子打向他,眼淚唰唰往下掉:“你瘋了嗎,你是不是瘋了!知不知道這樣會死的,你會死的!”
他驚愕地看我,隨即緩緩笑起,拇指按在微痛的嘴角,說從來都沒有人敢打他。那副表情,卻不是憤怒,笑得極為幸福,“能讓你這樣為我流淚,死了便死了吧。”這一句話,引來我一陣暴怒,他俯首親吻我眼角的溼潤,“好甜……”
眼淚又怎麼會是甜的?我一邊罵著,一邊捶打他的胸膛。
他死死捧住臉,與我面面相貼,四目相對,催眠似的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