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下,能稱“朕”的,也只有金鑾殿上的那一位。
也清楚,他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會是偶然。
劉欽心裡不知道罵了宋嘉榮多少遍,偏生臉上還得陪著笑,“對不起,我不應該狗眼看人低,更不應該以貌取人,我有罪,還望宋大夫和這位兄臺能將我今日說的話都給當成個屁放了。”
謝玄衣僵硬著臉,微微點頭。;
“行吧,既然你都誠心誠意的道歉了,我也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宋嘉榮路過他身旁時,用著僅有兩人的音量,笑得甜美的說,“你的眼神我很不喜歡,要是下次再讓我看見你那麼瞪我,我一定會把它給挖出來。”
她就是要樹立一個眥睚必報,心狠手辣的小心眼形象,何況她本就是個心眼極小的人,讓他們明白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逆來順受,溫順軟弱。
隨著聖駕浩浩蕩蕩的離開,又臨近上課點,除了幾個還有心要看熱鬧的人,已走過半。
宋嘉榮走到謝玄衣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笑著打趣,“師兄,再不走,我們兩個就得要遲到了,你也不想第一天上課,就給夫子們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師妹,他,他是………”此刻謝玄衣連話都說得不太利索,如果他真的是皇上,那麼師妹是皇上的女人,她就是………
他終於明白,為何祖父會如此強烈的拒絕他迎娶師妹為妻,以及祖父對師妹的到來過於認真得小心對待。
可笑他不但想要搶皇上的女人,還當著聖上的面,說自己喜歡上他的女人,說他們不配,說他給不了師妹幸福。
天底下,還能找出第二個像他這般愚蠢的人嗎!
宋嘉榮食指抵上紅唇,“我希望師兄能保守這個秘密,可以嗎,因為現在的我,已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希望再有任何關係。”
隨後謝玄衣又聽見她說,“他向來不是個小氣的人,你不用擔心他會因此遷怒於你,給你穿小鞋,相反他知人善用,寬容待士,所以師兄不用擔心什麼。”
她的語氣是那麼的篤定和信任,那種信任是謝玄衣一個外人都能看得出來的默契。
他這時反倒有些不懂了,師妹的心裡並非真的放下他,他的心裡也同樣放不下師妹,為何相愛的兩個人卻沒有選擇相守。
也在懊悔,如果對方不是皇上,他是不是還有機會追求師妹?
第一堂課,講述的是人體穴位,授課的太醫知道在座的大夫都有一定基礎,但有基礎不代表基礎一定打得牢靠。
需知,合抱之木,生於毫末。
太醫在上面授課,坐在下首的宋嘉榮一邊聽著,一邊做著筆記,像一片正吸收著大量水分充盈自身的青苔。
上午的堂課結束後,宋嘉榮先是關好窗,才最後一個走出去。
候在門外的謝玄衣自從知道師妹並非是他以為的孤女,而是宮裡頭金尊玉貴的娘娘,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同她相處,何況他還曾對她表白過。
宋嘉榮佯裝生氣的板起臉:“師兄像之前一樣和我相處就好,我現在只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醫女,難道師兄還要因為我的過往就要和我疏離,不承認我是你的師妹嗎。”
謝玄衣當即否認,“沒有。”
他愛慕,想要迎娶回家的師妹是皇上的女人,天底下還有什麼比這個還要痛苦,無望的事。
“那就好,我還擔心師兄要因此事避開我了呢。”宋嘉榮揉了揉空蕩蕩的肚子,“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岐黃班內設有食堂,也可以從家中自帶。
食堂裡飯菜稱不上多好吃,也僅僅是飽腹。
吃完飯後,距離下午上課的時間還很充足,宋嘉榮打算尋一個地方小恬片刻,要不然下午容易精神不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