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可笑,又何其嘲諷。
她想要說服自己,卻怎麼都說服不了自己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照顧,也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接受。
宋嘉榮沐浴後,想要去見他,可人走至一半遇到謝玄衣的書童。
書童的旁邊是周洋,兩人不知說了什麼,正神色難看。
二人見到他,齊齊走過來,並一道開口。
“宋大夫,我家公子(少爺)突然發起了高燒。”
“你說什麼,師兄發起了高燒。”宋嘉榮下意識忽略掉周洋嘴裡的人,“他是什麼時候燒起來的,除了高燒後還有其他特徵嗎。”
周洋生怕宋大夫忘了自家陛下,急得拽過她一角袖子,“宋大夫,我家公子除了高燒,還伴有寒顫,噁心等症狀,你還是去看下我家公子吧,我家公子已經燒了好幾天了。”
他急得就差沒有說出,裴珩是因何生的病。
書童不滿周洋的搶先,高聲蓋過,“我家少爺剛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是沒一會兒就發了高燒,還伴有噁心,渾身發冷,我本來是要請其他大夫過來的,可是其他大夫早就離開了,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才來麻煩宋大夫。”
“呵,哪裡沒有大夫,我前頭才看見一個,果是什麼樣的奴才隨了什麼樣的主,一樣的巧言令色,撒詐搗虛。”周洋的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
書童氣得漲紅了臉,“你侮辱我可以,但你不能侮辱我家少爺。”
眼見兩人就要打起來的宋嘉榮抽出被拽住的袖子,徑直無視周洋嘴裡的話,“你帶我過去。”
周洋沒有想到她真的不打算理會陛下,急得整個人都要冒煙了,“宋大夫,你不能那麼走了,我家公子可還等著你啊,其他人醫術再好,也都不是宋大夫。”
書童諷刺,“你這話說得可不對了,其他大夫醫術不行,難不成宋大夫就是什麼靈丹妙藥,只要讓人吃上一口就好了。”
周洋正要反駁,餘光瞥到朝這邊走來的一抹玄青色,倏地消了聲,縮著脖子以求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周洋,回來。”裴珩因為高燒未褪,白釉瓷的臉龐上正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偏生他的瞳孔幽深一片,宛如深淵。
“公子,你病還沒好,怎麼出來了。”周洋說完,又祈求地看向宋嘉榮,“宋大夫,要不你幫我家公子看一下吧,公子已經燒了好些天了,你看連人都瘦了一大圈。”
周洋就差怎麼可憐說可憐,也不希望陛下真為他人做了一回嫁衣。
“我沒有他說的那麼嚴重,你不用擔心。”裴珩的嗓子泛著久違沾水的乾涸,眼尾泛著妖異的紅。
“哎呦餵我的公子,你都燒成什麼樣了還逞強做什麼,宋大夫人就在這裡,你讓她幫忙看一下不就行了。”
宋嘉榮自然注意到了他臉上不正常的潮紅,藏起心尖冒出的那一抹不適感,長睫垂落,“裴公子身邊有那麼多醫術高明的大夫,我一個普通的小大夫怕是幫不上什麼忙。”
說完,她看向書童,“先帶我去看下師兄。”
她從頭到尾除了第一眼,接下來甚至連餘光都吝嗇給他,也拒絕了為他看病的請求。
“好好好,宋大夫你隨我來。”書童笑得在前面帶路。
直到他們二人走遠,裴珩的視線也徹底被厚沉的黑所覆蓋,寒意從指尖蔓延至全身,喉嚨湧上腥甜。
他一直自負的以為他會是她從未更改的選擇,也自負她會一直跟在他身後。
可當她在他和其他男人中間,選擇了另一個男人時,他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胸口驀然堵得難受。
“宋大夫選擇去謝大夫那邊,肯定是因為他是宋大夫的師兄才會過去的………”周洋正在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