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也沒錢。
王貴芬說完覺得自己多嘴了,這是在講是非,她這也只是猜測老三家會找月秋借錢,想著提前給月秋通通氣,“我瞎猜的,錢是你的,他們要真上門了,要借不借看你自個,你現在已經嫁給了陳大根,凡事要為你們自己的家考慮。”陳大根家的條件不寬綽,要用錢的地方多。
王貴芬這個瞎猜琢磨是有根據的,她當時不止聽了一耳朵,是聽了好幾耳朵,爸沒打算借錢出去,付雙紅在那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說李老頭把錢都給了月秋,說話文縐縐的不帶髒字但聽著實在太不舒服了,而老三也不管管,任由付雙紅倒豆子一般說了一大堆。
李老頭當時聽得火冒三丈,這老三一家就是生來討債的,他什麼時候給秋丫錢了,而且就算給了那也是老大留給秋丫的,郵局裡存著哩!輪不著老三一家惦記,最後事情鬧得不歡而散,剛剛月秋和陳大根回門之前李老頭還在那抽水菸袋生悶氣。
“雖然看你自個,但我不地道的說一句,能不借還是別借了。”王貴芬知道月秋在縣城擺過一段時間的攤子,手裡應該攢了一點錢,而且出嫁的時候爸大概也給了月秋一些體己錢,這錢要借不借雖然還是看她自個,畢竟自個的錢自個想咋處置就咋處置,但那可是幾千塊,又不是十幾塊。
李月秋:“……”都以為她有錢,難不成她穿金戴銀長了一個富婆地主樣?
其實她買完鎮上的地之後一直都是窮鬼的狀態,剛剛過來回門的時候,路上碰到有人騎著腳踏車來賣遊村小吃,是一種糖餅,用麵粉包著綿軟香甜的紅豆沙,油炸之後再裹上一層蜂蜜,聞著味道特別香,也賣的很便宜,不過她囊中羞澀買不起,還是陳立根掏錢給她買了一個。
“我可沒錢,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我現在都是靠我男人吃飯。”李月秋悻悻的,端著腳邊已經放涼的甘草糖水小口小口的喝。
王貴芬看著她直樂呵。
李月秋轉動了下眼珠子,覺得二嬸笑的有點怪,咬著碗簷一扭頭看到她身後站著面無表情的陳立根。
她騰的站了起來,嫩紅的指尖捏著碗,把自己喝了半碗的甘草糖水遞過去,眉眼彎彎,“渴嗎?喝水。”用山裡挖的新鮮甘草藤泡的,是昨個結婚辦席面的時候爺爺的一個老友送過來的,味道苦甜苦甜的,下火。
見陳立根不接,她墊起腳尖,“我餵你。”這東西天熱了喝一些有好處。
陳立根大手一把接過,喉結滾動,咕嚕咕嚕兩口,甘草糖水見了底,他把碗擱下,沉聲道:“該走了,我領著你去拿結婚證。”
這段時間日子好,都是宜婚假的好日子,各個村裡結婚的人家特別多,民政辦那裡都是排隊領結婚證,她和陳立根已經去登記過,但民政辦那邊的機器似乎出了點內部故障,鋼印印不了,所以結婚證還沒到手上。
辦結婚證的人多,而且有的因為交通不便好不容易才能過來鎮上一趟,也不好無功而返,最後民政辦先統一接收登記,之後等機器除錯好了,會把結婚證送到相應的村委會上,到時候不用再跑到鎮上的民政辦來,直接上村委會去領。
他們到村委會的時候,剛好有一對新婚夫妻拿著結婚證出來,臉上甜甜蜜蜜的,還熱心的給他們抓了一把喜糖,這會的結婚證很簡單,上面沒有照片,也不用拍照,不過有毛/主/席語/錄,有雙方的姓名年齡等資訊,右下角有一個鋼印,整體看起來跟一張紅獎狀紙似的。
李月秋拿在手上翻來覆去的看,怎麼也看不膩,高興得像是一隻偷了油的小老鼠,一路走一路看,都沒注意腳下的路,到了一條小河溝的時候,結婚證被抽走。
“誒……”
“我收著。”陳立根面無表情的把喜慶的結婚證收進胸口的衣兜,然後抬起大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