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還不是得照樣過,果醬已經做好了,送給了陳家幾罐,剩下的要趕緊送進縣城。
可等她拿好工具,爺爺不讓她去了,說這個這時辰挖出的花生不好,她從來不知道挖花生還要挑時辰的,最後活沒幹成,晚上吃了一碗爺爺煮的糖水煮雞蛋。
雞蛋一個個煮的圓滾滾胖乎乎的,咬在嘴裡甜滋滋的。
這天晚上,李月秋被夢魘住了,夢裡的陳立根兇得要死,大手抓得她腰肢火辣辣的疼,好像真要折斷似的,他像一頭威武的大獅子,一腳上去毫不費力踹斷了麥子地下面的大榕樹,樹葉嘩啦啦的全落到了李月秋的身上,陰影襲來,碗口粗的大榕樹轟然倒下。
樹倒下的瞬間,他惡狠狠的說讓自己給他生一窩小畜生,李月秋嚇的驚醒過來,腰窩那處滾燙滾燙的,彷彿被熱水淋過,她點燃了床頭前的油燈,微弱的燈光慢慢照亮了屋子,像是一盞在黑夜裡亮起的小太陽。
她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睜著水汽瀰漫的眼珠愣愣的盯著油燈發了會呆,床頭的鐵罐頭瓶子裡插著幾朵野花野草,交錯的影子落在了鬆軟的枕頭上。
鄉下的夜裡很是安靜,靜悄悄的在屋裡一點多餘的聲音都聽不到,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外面黑乎乎的,總歸是天沒亮。
院子的毛豆立著耳朵注意到李月秋屋門縫漏出的光亮,它飛快的跑到屋門口,抬起爪子抓了幾下門,發出刺啦刺啦的煩人聲,抓了幾下之後,門沒開,毛豆團成一團哼哼唧唧伏在了屋門口睡覺。
許是被毛豆弄的聲響晃回了神,李月秋忽的捏著枕頭角把腦袋埋進枕頭裡,緞子似的頭髮潑墨似柔軟的散開,好半晌,她捏著枕頭的手指鬆開,嘟囔著嬌俏的聲音,“陳大根,你混蛋,我以後要你好看。”
一大早李月秋險些起晚了,帶上東西去縣城送刺萢果醬,她一個人帶著說媒人上陳家說媒的事情因為傳開了,在去縣城的路上,不少人看到她都往她這指指點點,說說笑笑。
李月秋是出名的狐狸精,長得那個妖精樣,招漢子喜歡,不招女人樂意,笑話她的大多是村裡年紀差不多的姑娘,主動上門說親就算了,還被拒絕了,這長得好的也不是事事都頂用。
李月秋抱在懷裡的刺萢果醬,那些人說的話不少飄進她耳朵裡,不過她不在在意,到了縣城她去送果醬,李大有要去送貨,約好時間在供銷社那條大道上碰頭。
“麗雲,你有沒有聽我說話?”隱秘狹小的巷子裡,這是平常用來堆垃圾的地方,除了早上送垃圾得到時間,很少有人會來,這會巷子裡一個不易察覺到的角落站著兩個人。
朱建邦說完話之後不滿的看著面前的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看到遠處一輛蹬走的破爛三輪腳踏車,別的什麼都沒看到。
張麗雲收回了視線,她神色並不好,聲音細細的,也沒平常的精氣神,“我聽到了,你說了這麼多,那現在想怎麼辦?”
這態度朱建邦看著煩躁,脫口道:“什麼叫我想怎麼辦?你一直瞞著我和一個鄉下的莊稼漢處朋友?這會學校鬧得沸沸揚揚,校長查我們的事,到時候挨處分,你說怎麼辦。”
朱建邦語氣越說越不滿,他和麗雲是在學校的時候認識的,倆人處朋友處的也挺好,麗雲努力品性又好,但他母親不同意他和一個鄉下妹子好,說兩人就是處了物件也沒用,不會讓麗雲進門。
朱建邦是喜歡張麗雲的,縣城裡的姑娘大多嬌氣,鄉下的姑娘又土裡土氣,話都說不到一塊去,以後怎麼在一起生活,但麗雲不一樣,雖然鄉下出生,但身上沒有那種土氣,做什麼事臉上都很淡然,她努力堅強,大方又得體,這種美好品質的姑娘上哪去找。
兩人想著等麗雲考上中專,這樣自己的母親也沒啥可挑的了,而且兩人處朋友的事雖然瞞的緊,沒其他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