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闌面無表情——那當然,我是女的。
她卻是冷淡驕傲,海姑奶奶越是被吸引,她身周男人不斷,也算閱遍美色,受盡追捧,此刻見著這刺頭般的太史闌,反倒覺得新鮮夠味。
她伸手去撫太史闌膝蓋,太史闌腿一讓避開,海姑奶奶一怔,太史闌已經淡淡道:“我和魚姑奶奶並無苟且之事。”
海姑奶奶又愣了愣,直起身子,細細打量她。
“我今日來見你,先聲奪人,是有意為之。”
海姑奶奶臉色又變——她雖然被太史闌攝魄所攝,神魂顛倒,卻說到底,迷戀的不過是太史闌容貌風采而已。她掌握黃灣群匪多年,稱霸海上,自然不是辛小魚那種草包可比,內心深處也只打算將太史闌當作禁臠,不可能交託信任,玩膩了就扔下海。
然而太史闌開門見山,承認自己另有打算,這一著出乎海姑奶奶意料,禁不住鬆開手,坐直身。
“我是靜海大家子弟,我伯父是端木成。”太史闌直視海姑奶奶眼睛,“端木家早先被海鯊團壓制著,一致對外還算齊心。如今伯父新得了靜海總督的歡心,端木家立即復興,兩房難免有爭權之心。伯父有意對二房打壓,命我帶一批貨物出海,回來時遇上風暴,貨物全失,屬下橫死,只我和我的表兄兩人逃得活命,搶到艘小船遊蕩海上。所幸遇上魚姑奶奶……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
海姑奶奶神色漸漸慎重,半晌卻展顏一笑,“好實誠孩子。”
她說實誠,是因為太史闌自認是端木家的人,端木家和海鯊團是多年死對頭,太史闌報別的身份她未必會信,自認端木家子弟,她倒是立即信了七八分。
早幾年,如果端木家的人孤身流落海上,被海鯊團的人抓到,是要立即餵魚的。
“那麼,你告訴我這些……”海姑奶奶身子放鬆,倚在靠背上,斜眼望著太史闌笑,“是打算做什麼呢?”
“海姑奶奶稱霸海上,叱吒風雲。我那些小心思瞞不了你,所以不打算瞞。”太史闌平靜地道,“我出海失利,一船珍貴貨物損失巨大,回到端木家,必然連累父母兄弟。伯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弄不好整個二房都會被迫與家族分離。到時候牆倒眾人推,我這一房必然遭遇悽慘。”
海姑奶奶點點頭,大戶人家內部傾軋,這些事再正常不過。
她點頭,卻不表態。太史闌瞧她一眼,心知這個果然不同辛小魚,是個有城府的。
其實也不奇怪,海鯊唯一的女兒,穩穩掌握黃灣群島這麼多年,表面上島主是她丈夫,實際上卻是她。這樣的人,怎麼會是草包?
“我是二房長子,這一系生死存亡責無旁貸,如今貨物也毀在我手上,如果不能給家人博個出路,我寧可飄零海上,永不迴歸。”太史闌神情還是淡淡的,看來倒顯得傷痛於心模樣,“如今遇見姑奶奶,我有心和您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海姑奶奶笑吟吟伸手過來,手指在她手背上劃啊劃,“說來聽聽?”
太史闌垂目瞧著那手指,海姑奶奶忽然覺得心中不安,訕笑著縮回手。
“我年近弱冠,還未娶妻。”太史闌道,“我願和海姑奶奶交換我端木家一半家產,和我本人一生。”
海姑奶奶一怔,微微動容,抬眼看她。
“海姑奶奶攜我回靜海,助我殺了我伯父一家。”太史闌語氣輕描淡寫,“事後我願以一半家產相贈。海姑奶奶如果有意下嫁,我也可以幫你殺了你丈夫,做了你上門女婿。”
海姑奶奶眉毛高高揚起,不可置信地盯了她半晌,忽然格格格格笑起來。
“你這孩子……”她笑得花枝亂顫,“前頭半句倒也合適,後面那句可就不妥了,你竟然敢挑唆我殺夫?你還敢自薦殺我丈夫?你就不怕我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