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先殺了你?”
最後一句她忽然收了笑容,眉目含霜,疾言厲色。
室內寂靜,似有殺氣逼來。
太史闌眉目不動,手指隨意敲在茶杯壁上,“海姑奶奶夫君,全靜海都知道,半身入土,昏聵痴肥。早些年雖然是縱橫海上一霸,和海鯊老爺子並駕齊驅,不然您也不會下嫁於他。可如今他的權柄盡歸你手,早已是無用廢人一個,何必還高高供奉著?不然趁早宰了,一方面可以敲打那些舊日部屬,另一方面,海鯊團姑奶奶和我端木家聯姻,這靜海從此便是你的天下,何樂不為?”
海姑奶奶不語,茶杯在手中慢慢轉著。
太史闌瞧她目光閃動,便知道她果然早有殺夫心思。她早查過這女人資料,當初她下嫁黃灣島主,屬於家族利益聯姻,黃灣島主大她二十五歲,和她父親差不多年紀。她嫁到黃灣後,黃灣島主才讓出了這一邊的航線給海鯊通行,海鯊勢力才得以進一步擴大。如今海鯊獨大,黃灣大權也旁落於這女人,黃灣島主只剩下一個空架子,之所以沒殺,不過是懶得殺而已,反正這老頭子也識相,海姑奶奶在外面找多少男人,他都當不知道。
但如今美色當前,還有端木家一半財產附贈,端木家百年家族,家底之厚可想而知,由不得海姑奶奶不動心,將“殺夫再嫁”提上計劃日程。
太史闌決定再加上一把火。
“新任靜海總督,據說是個難纏的,海鯊團在她手下吃了虧,想來您也清楚。”她淡淡道,“新總督目前抬舉著端木家,有意要和您打對臺戲。如果你我能達成協議,那可是釜底抽薪之計。新總督的全盤計劃,可就毀了。”
“新總督?”海姑奶奶格格一笑,“你就不必操心她咯。她抄個靜海海鯊府,就以為從此坐穩江山了?哈哈,嫩頭魚掀不成浪,她還差得遠呢!”
太史闌唇角一扯,“看來海姑奶奶已經有好計了。”
“好計談不上,但這總督還真沒放在我眼裡。”海姑奶奶擺擺手,“不過你說的也對,她就算走了,朝廷也依舊不會放棄靜海,還會出么蛾子。但無論誰來靜海,能捧出來和我海鯊打對臺的也只有端木家。你們端木家如果真的歸順了海鯊,日後大家也少很多麻煩。”
她原先避重就輕,不和太史闌說正事,此刻不知不覺,便和她討論起心中打算。
“然也。”太史闌雙掌一合,“如此,海姑奶奶可同意?”
“那要看你的誠意……”海姑奶奶斜眼瞄著她,媚聲道,“或者晚上你再來,咱們詳細談談……”
太史闌霍然站起,向外行去。
海姑奶奶春意正濃,不防她忽然翻臉,驚得連忙站起,連問:“怎麼了?”
太史闌面沉如水,理也不理她大步前行,海姑奶奶一頭霧水追上來,扯住她袖子,“你怎麼莫名其妙就走了?你倒是說句話呀!”
太史闌轉眼瞟了她一眼,烏黑冷峭的眼神看得海姑奶奶心頭一震。
太史闌輕輕將她手指拈離自己袖子,才冷冷道:“我以為姑奶奶心在靜海,志向遠闊,心思人才不輸男兒風範,才誠心來和姑奶奶談判,不想姑奶奶卻也不過尋常女子,如此,我之前的話便當白說,告辭!”
她滿面不屑之色,拂袖而去,海姑奶奶一怔,她向來被人捧慣了,幾時見過這樣輕蔑神色,一時又憤怒又委屈,抓住太史闌再不肯放手,“你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
太史闌站定,不回頭,淡淡道:“姑奶奶若真有心和我合作,便當尊重我,視我為合作物件,彼此平等。如今還當我是那以色娛人的小倌,出言調戲,欲待佔有。說明從心裡就未曾瞧得起我,那將來又何談什麼兩家平分,夫妻尊重?我又何必巴巴奉上端木家一半家財和我本人一生,來填上這沒定數的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