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叫了……”茭白不自覺地喊。
更多的血水被嘬出來。
吞嚥聲更大,野獸進食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茭白要死了,他用力掙了一下後仰點,一口咬在戚以潦還橫放在牆上的手背,含糊不清地悶哼:“我就快要高考了,不能在這時候受傷,求你了,拜託,等我高考完你再咬。”
啃噬聲停了。
“剋制,”戚以潦血紅瘮人的眼眸微垂,他弓著因興奮而大幅度起伏的精厚肩背,佈滿陰森神情的面部埋進年輕人潮熱而乾淨的後領裡,顫動的睫毛隨著眨動一下下刮過對方浸了冷汗的後頸面板。
“剋制,剋制……”
“剋制……
偌大的黑白房間裡,除了一重一亂的呼吸聲,就只有一遍一遍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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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整個就處於頭腦空白中,時間的流逝模糊又遲鈍,等他的後頸重獲自由時,他條件反射地縮一下脖子,嘴跟著微張,這才發現自己還咬著戚以潦的手背。
“……”
茭白快速鬆開。
那隻沾了他溼熱呼吸的手背也終於撤走,牆上被壓住淺淡的水印。那是汗留下的痕跡。
茭白捂著被咬的後頸,等了幾個瞬息,身後遲遲沒動靜,喘息聲都跟沒了一樣,他往後扭頭。
看見了一張僵白的俊逸面孔,配著高大身材,深沉明晰輪廓,沾著血的唇,周身陰寂而危險的氣息,猶如一個血統高貴純正的血族。
“……三哥?”茭白咽口水。
戚以潦垂眸,目光不知落在何處,他半晌從喉間一出一聲無法言明的低喘。
茭白還沒琢磨清楚戚以潦的心路,就見他大步去書桌那裡,一下拉開幾個抽屜,暴風似的翻找。
“刀呢?”戚以潦歪了歪頭,先是像對虛空說話,之後又偏過臉,面對著茭白的方向,眼眸依舊半垂,嗓音渾濁喑啞,“小孩,幫叔叔找一下刀,好不好?”
茭白趕過去的腳步猛地停住,他往後退了退。老變態,你要我幫你找刀,切我脖子?你也真敢想!
不對。
殺他不至於要用刀,直接掐死就行了。
所以,
戚以潦找刀,是要刻字。
茭白拉緊的神經末梢一鬆,他抬起頭:“好啊,我幫你找。”
戚以潦始終垂著眼眸。茭白卻能感應到他一直在盯著自己。用那種陰鷙的,溼黏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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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是在架子上找到的,手掌大小,刀鞘出乎茭白意料的破爛老舊,像是用了很多很多年,從幾代人手上穿過。
戚以潦將刀抽出來,拿在手中,髮捲坑亂的刀刃暴露在慘白燈下。
木製書桌被劃開的聲響從刀下滲出。
一橫,一豎……
剋制。
戚以潦每刻一個,茭白就默唸一遍。
茭白眼睜睜看著戚以潦把書桌最後那一小塊空地刻滿,刀還舉在半空。
這就有些慌了。
不會要往老子身上來吧?
“今晚……”手持刀的人坐到椅子上。
茭白迅速趁機解釋:“三哥,我中邪了,我不知道……”
話聲頓住,一滴冷汗從他腦門滾下來,不行,他不能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他面對的是老變態,不能用正常的方法來對付。
“我本來在房裡睡覺,不知怎麼走到了後院,等我清醒的時候,”茭白看白貓,它已經不吼叫了,也不吐血了,就是還在神經質地顫動。
“墳場那邊……”茭白點到為止,表情尷尬中帶著恰到好處的不解,“我沒料到戚院長會在那裡。”
書桌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