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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以潦的小姑是個打扮文藝,五官清麗的光頭,性格上比他二姐好相處太多,見到茭白就說靈感來了,飯不吃了,要拍茭白。
戚以潦不准她拉著茭白拍照。
小姑就紅眼睛擦眼淚,她不是裝的,是真的發自肺腑的傷心。
茭白都看傻了。
最後茭白也沒做模特。戚以潦的姿態不強勢也不霸道,甚至是笑容滿臉和藹可親,但就是誰也不能讓他改變主意。
夜裡,茭白從他這臥室外的小院出去。作為狗漫迷,他深知這個時間點的狗血比其他時間段要密集。
茭白去了墳場。
狗血撒下來,不僅講究時間,還講地點。
蘭墨府除了三樓的小佛堂,就是墳場最適合生產狗血。
茭白不怕監控狂老變態看見,他現在是“中邪”狀態,無所畏懼。
後院很大,今晚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燈都關了。茭白藉著月色朝目的地走,幸虧他方向感好,去過一次就記下來了一條小路,不然準轉暈。
茭白七拐八拐,沾了一身樹刺葉子出現在墳場邊沿,他找個隱秘的草叢躲起來,偷看墳場那裡的兩道身影。
是戚院長跟小姑。
兩人沒提燈盞,也沒開手電,就那麼蹲在一塊墓碑前,清理周圍的茂盛雜草。
“一年一次”“上墳”的字眼被山風吹過樹梢跟草間,吹進茭白豎起來的耳朵裡,他古怪地想,今年的清明節已經過了。
戚家不在清明節這天上墳,那要選什麼日子?
茭白這頭還沒想明白呢,墳場的兩個戚家女士就不知怎麼,發生了爭吵。
“小姑,阿潦對收養孩子的事並不熱衷。”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他從小就那樣,你只生了蘭蘭,怎麼不多生一個?”
“我多生?我生蘭蘭的時候已經是高齡產婦了,你還讓我多生,小姑,你是想要我為了戚家的香火死啊。倒是你,不結婚要個孩子也行,你呢,兩樣都不想沾。”
“……我是不敢沾,我怕生出來的是個……我承受不住……你大哥的孩子要是活著就好了,都讓我找到了,我以為老天爺終於要救我們戚家,哪知道……哪知道人……”
“小姑,你別在我父親面前哭……”
茭白聽得入神,他正要換個更近點的地方,倏然僵住。
後面有個人,就貼在他背後,沒和他一樣蹲著,對方是站著的,影子在他前面的青草上面,模糊不清。
影子動了動,身後的人彎下腰背,降落一聲自言自語般的輕笑。
“偷聽到了什麼?”
茭白:“……”草,好友提醒又延遲!
戚以潦來了,那我現在是中邪。還是醒了?
繼續中邪吧。
於是茭白蹲著不動,保持沒有聽見的樣子,沉浸在被邪物驅使的境地裡。
一股男性氣息籠上來,戚以潦也蹲下來,一條手臂從後面伸到前面,捏住了茭白的臉,力道輕得像是怕驚動無意間停在他指腹上的小雀。
“告訴叔叔,你都聽到了什麼,嗯?”
茭白覺得,自己還是眼神空洞地保持“中邪”吧。這要是“清醒”了,就聽不了墳場那邊的動靜,也沒法應對戚以潦。
不多時,
茭白就罵出聲:“草!”
因為小姑抹著眼淚走了。戚院長還在墳場,她,她她她……
她坐在墓碑邊,脫了職業裝外套放墓碑上面搭著,說了兩字:“出來。”
茭白還以為說的是他跟戚以潦。
誰知西邊的灌木叢裡走出一個微駝背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去一中接他的老肖。戚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