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都不重要,我們得置身事外,我們是你們之間的橋樑,還有個我在耳朵旁邊嘰嘰喳喳,把我們做過的事說過的話都複述一遍,這樣做它就成了唯一的真理,它冷靜又客觀,值得我們學習,當然,我們不知道又要從哪個臭水溝裡鑽出來,把它也數落一遍,總之沒什麼不同,沒什麼差別,一群我看不出區別的鄰居在拼死爭論誰是誰非,我還得陪著我們,我能去哪兒呢?哪兒也去不了,我說出這句話時,我就能猜到我下一句話要說什麼,我想你也能猜到,我知道我要說什麼,可我還是得把它們全說出來,有時候你也能看出來,這些話早就說過,先把它們說一遍,接著把它們丟掉,把順序改改,再把這些話說出來,換個腔調把這些話再說一遍,把其中出現過的朋友們換個位置,接著又能再說一遍,我和我的鄰居都贊同你說的話,至少我這樣幹還能給你帶來點驚喜,一種似是而非的香蕉皮,一種隨處可見的垃圾,你在那些地方能看到這些似曾相識的話,全是我曾說過的話,只不過稍作調整就又丟到了餐桌上,我和我的鄰居把這些話全說一遍,似乎我們就成了什麼安靜乖巧的傢伙,我和你把我們的餐桌都諷刺了一遍,似乎我們就成了那些特有思想的板磚,那些傢伙把垃圾丟在地上,我們得為它們辯護,可它們也許不希望我們這樣做,那我們當然就更得這樣做了,我把房子的門開啟,徑直走到外面去,有誰在街道的另一頭按住自己的嗓子,這兒的禮物是誰送給我們的?我走到鄰居的門前,把它的信箱開啟,那上面有它的鎖,或許是我的,我把我的鑰匙拿了出來,試了試,沒開啟,看來這不是我的鎖,也許這把鑰匙不是我的,但這把鎖和我有關,我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這把鎖,我一把它開啟,它就失去了自己扞衛著的夢,我若把它丟在這兒,我的鄰居過不了多久就會把它忘在腦袋裡,我現在要和它說什麼話?我要和我的鄰居說什麼話?我能向這把鎖請教請教嗎?我不能說那些早就說過的話,我說過的一定不行,不管是哪個我都不行,我鄰居說過的話也不行,它一定知道自己曾說過什麼話,或許它把自己說的話給忘了,它的記性沒我好,我最好能問問它,我想問問它,你還記得哪些話?可我只要一向它提問,它就把那些蒙上灰塵的煤塊給拉出來了,我走進它的院子裡,我把那把鎖給忘了,它家裡的門修好了,我幫它看看,我把門開啟,這扇門想說什麼?我想說什麼?我要怎麼進去?我走進它家裡,坐在它家裡的沙發上,我一進來就看到了這兒的沙發,有誰能看到我嗎?如果它們看到了我,我該用怎樣的眼神去察看它們呢?我看它們時要把嘴閉上嗎?我該把嘴張開嗎?我的嘴巴在哪兒?我有嘴巴嗎?我對我說,安靜點,讓我坐在這兒,我哪兒也不想去了,我盼著我的鄰居就在它家裡得病,最好就是這樣,它現在又在哪兒?我治不好這種病,跟我有什麼關係?這兒是我鄰居的家,這兒的傢俱都沒和我說過話,我不必去搭理它們,要和我的鄰居說話是件難事,要把它叫出來是件難事,我不知道它在幹什麼,它不知道我在向哪兒走,我們得把那些骯髒的油漆塗到房間的牆壁上,我們把鼻子捏住,我們得把那些刺鼻的味道給關起來,我們得在刷油漆的時候同對方聊天,我們說一模一樣的話,我們用一模一樣的刷子,我們抱著一模一樣的油漆桶,我們長著一模一樣的臉,裝修時不必在意風格,也沒什麼風格,我把油漆潑到我鄰居臉上,如果它還有鼻子的話,我從梯子上跳下來走了,下一次還得再過來,我們又見面了,還得接著把油漆請出來,我們把刷子放在牆的臉上,我們還得聊天,我很快就發現這些話我們早就說過,而我的這個念頭也早就有過,這個念頭當然也是巧合,我把油漆潑到它臉上,走下來回家了,等我到了家裡,我把窗簾拉開,我的鄰居躲在那兒,死盯著我,我看著它的眼,它有幾雙眼?它該吃什麼?我抱著油漆桶走到我鄰居家裡,它對我說油漆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