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這兒處處危險,您千萬緊跟我。” 聲音雖低,卻飽含忠誠。
眾人正準備找地方休息,路過一個破舊窩棚時,只見數位壯碩流放者圍著一個瘦弱老者。
老者手中緊攥一個黑窩窩頭,滿臉橫肉的大漢惡狠狠地說:“老東西,把吃的交出來,不然今日便是你死期!”
老者緊緊抱著窩窩頭,身體不住地顫抖,聲音帶著幾分哀求與不甘:“這是我辛苦所得啊,我年紀大了,身子骨不行,已經多日未好好進食了,你們不能這樣。”
然而那幾個大漢面無表情,其中一個冷哼道:“你這把老骨頭,還能有幾年活頭,何必浪費這糧食!”
另一個大漢緊接著說:“就是,在這鬼地方,哪有什麼情面可講。” 說著,便撲了上去搶奪。
老者哪能敵得過他們,被猛地推倒在地,手中的窩窩頭也被搶走。
金志軒見狀,怒喝:“這些人簡直喪心病狂,連老人食物都搶。”
陳柯神色平靜,淡聲道:“此地,食物即生命,快走,找安全處休息。” 其冷靜與這殘酷世界格格不入,卻又給人依靠。
天色漸暗,眾人來到一廢棄礦洞前,本想入內暫避。
剛到洞口,便聽到洞內傳來悽慘叫聲。
入內一看,竟是幾個傷病流放者被同伴遺棄於此,傷口化膿,在黑暗中痛苦呻吟,遺棄之人早已不見蹤影。
金家眾人雖不忍,但明白陳柯有理,便在礦洞一角安頓。
夜色深沉,礦洞中的寒意愈發刺骨,彷彿無數冰冷的針在肆意扎刺著每一個人。
陳柯一行人緊緊依偎在一起,試圖從彼此的體溫中獲取一絲慰藉,然而,那絲絲縷縷的溫暖在這如淵的寒冷麵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金家的一位老者,身體本就虛弱,在這酷寒與絕望的雙重夾擊下,已是氣息奄奄。
他的嘴唇乾裂起皮,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喉嚨裡發出的咯咯聲在寂靜的礦洞中顯得格外清晰,彷彿是死神臨近的腳步。
金家眾人圍在他身邊,眼神中滿是無助與悲痛,卻又無能為力。
“這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啊……” 金宇低聲呢喃,聲音裡透著無盡的疲憊與迷茫。
他的目光呆滯地望著洞頂,思緒似乎飄回到了往昔在金家的榮華富貴,與如今的慘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心中的苦澀如潮水般洶湧。
金耀則緊握著拳頭,關節因用力而泛白,他咬著牙說:“難道我們就只能這樣坐以待斃?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想辦法活下去,找那個老東西算賬!” 憤怒在他眼中燃燒,那是對命運不公的抗爭,也是對家族敗落的不甘。
金志軒怒髮衝冠,疾步邁向金宇與金耀,高聲質問道:“你們為何要如此對待我爹?他一心只為金家,毫無私心,你們難道不知?”
金宇滿臉鄙夷與憤懣,撇嘴回應:“哼,你問為啥?看看咱現在的慘狀,不怪他怪誰?”
金志軒頓時面紅耳赤,怒聲吼道:“你休得胡言!我爹為家族日夜操勞,心力交瘁。”
金耀毫無懼色,向前跨一步,叫嚷著:“難道不是嗎?金家財富的事兒,他肯定只告訴了你。朝廷抄家都沒抄多少,剩下的呢?”
金志軒眼中閃過複雜神色,未置可否,冷冷道:“金家落到這般田地,你們心裡不清楚原因?金家財富引他人覬覦,我爹已竭力周旋,你們卻只知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