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覆滿銀白,陳柯一行於流放之地長途跋涉多時,終於抵達一座礦山。
礦山的山體上堆積著厚厚的冰雪,只在偶然間有幾處黑褐色岩石露出。
金志軒目光凝重,望著這礦山,心中滿是憂慮與無奈,卻只能默默忍受,撥出的氣息瞬間在面前結成白霜。
......
勞作了一整天,眾人累得像狗一樣,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營地。
監工們一個個跟催命鬼似的,手持皮鞭,眼神兇狠地在營地中如惡狼般來回巡視。
“都給我麻利點!這可不是你們能偷懶的地兒,整天病懨懨的,像什麼樣子!” 一個監工皺著眉頭,滿臉不耐煩地呵斥道。
“哼,你們這群廢物,要是耽誤了工期,你們全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另一個監工撇著嘴,惡狠狠地補充。
“趕緊滾回自己的窩,別在這兒杵著,還指望有人伺候你們嗎?” 第三個監工扯著嗓子大喊,眼神裡滿是鄙夷。
眾人雖疲憊不堪,但也不敢有絲毫停歇,慌慌張張地挪動著腳步。然而,即便如此,稍有遲緩,皮鞭便呼嘯而下。
只見那皮鞭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啪” 的一聲狠狠抽打在一名流放者的背上,他的身體瞬間向前撲倒,痛苦的慘叫劃破了營地的上空。
而這聲慘叫彷彿是一個訊號,更多的皮鞭聲緊接著響起,每一聲脆響都伴隨著一個痛苦的聲音。
在營地的一角,金宇與金耀滿臉怨憤,金宇狠狠啐了一口,在呼嘯風聲裡怒罵:“哼,大伯,你個老不死的東西!瞧瞧如今這慘狀,昔日在金家作威作福,可曾想有今天?你就是個蠢貨,把金家生意攪得一團糟。家族遇難,你像個膽小鬼,只顧保全你那寶貝兒子,將我們拋入這絕境。你這惡行,連牲畜都不如,死後定入十八層地獄,受盡折磨!”
金耀亦滿臉恨意,接著吼道:“你這黑心肝的老東西,在金家搜刮無數錢財,卻視我們如螻蟻。如今金家破敗,你也落難,這是報應!你以為還有餘威?實則你不過是苟延殘喘的可憐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早該死了,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金家老爺聽著,臉色漲紅,心中滿是羞慚。
金家其他人面容灰暗,默默聽著。他們心中雖有憤懣,然在生死邊緣掙扎,已無心力宣洩,只剩迷茫與對生存的渴望,身體蜷縮著抵禦嚴寒。
這時,旁邊幾個流放者正為爭搶一塊破布而扭打。那破布雖已破舊不堪,卻能勉強抵禦些許寒冷。
冷風颼颼地直往骨頭縫裡鑽。幾個流放者正圍著一塊破布爭搶得厲害。
那塊破布滿是窟窿,補丁摞補丁,早沒了原來的樣子,可在這兒,能有這麼一塊布就不錯了。
一個瘦巴巴的流放者先伸手去夠,嘴裡喊著:“這布得歸我,我快凍死啦,沒它不行啊!”
另一個高個子流放者一下把他推開,罵道:“你憑啥拿,我也冷得受不了!”
瘦巴巴的那個被推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可他立馬爬起來,又衝上去搶,眼睛瞪得老大,滿是瘋狂勁兒,邊搶邊說:“不行,我一定要拿到!”
這時候,一個臉上有疤的中年流放者也撲過來搶,他扯著破布說:“我身子弱,沒這布我真熬不過去,你們讓讓!”
三個人就這麼你推我搡,亂哄哄地打起來。
有人被推倒了,手擦破了皮,可還是爬起來接著搶,啥都顧不上了。
金志軒見狀,眉頭緊皺,嘆道:“這鬼地方,生生把人逼得沒了半分人樣兒呀。”
陳柯冷靜地看著混亂場景,決然道:“莫要捲入,離遠點。” 其言簡短有力,自帶威嚴。
狄戰握緊大刀,警惕地掃視四周,低聲對陳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