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就連星際塵埃雲中都有以射線為生的晶體生命。”
“有發現過太陽系外文明的存在嗎?”肖山的提問讓氣氛變得沉重起來。
張綾微微垂首,額前的髮絲悄然滑落,濃密的睫毛微微扇動,遲疑道:
“蜉蝣文明傳遞給我們的這套星瞳系統,主要功能是用於深空天體觀測,對於行星細部觀測的焦距和視場都非常狹窄。不過我們還是透過行星光變、徑向速度還有熱源轉移等間接手段發現了文明存在的痕跡。
不過被觀測到的文明,都還處於卡爾達舍夫0.7級以下,離太陽系最近的一個初級文明在500光年之外的一個五合星集團裡。根據已經探明的文明密度來看,距離我們更近的地方也應該還有文明,但星瞳系統的焦距不支援更近距離的觀測。”
說話間,張綾用手環投影出了十幾篇觀測資料。王小戈快速掃過了那些資料,不解地問道:
“一個高階文明都沒有發現過嗎?至少和我們相當的文明也沒有嗎?”
張綾搖了搖頭,微微皺起的眉間浮現著濃重的疑惑。
“目前還沒有。”
肖山仔細地看著浩如煙海的觀測資料,雙手不自覺地抬起,手指輕輕交纏在一起,時而鬆開,時而握緊,彷彿這樣的小動作能夠幫助他解開心中的疑團。
“張綾,有沒有可能是這套星瞳系統刻意遮蔽了某些波段,讓我們觀測不到某些情況?”
肖山的發問讓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張綾思忖片刻之後,遲疑地搖了搖頭:
“這個很難下結論,星瞳觀測陣列從設計到材料,我們到現在都沒有完全吃透,改造和升級就更說不上了。我曾經試過調整其中的一些引數,結果整個觀測陣列立刻就無法正常執行了。
這就相當於,會開車和會修車不能畫等號一樣。不過從功能上來講,星瞳這種用於深空天體觀測的裝置,在百光年的近距離細節觀測上本身就是短板,這符合我們對天文觀測裝置的一般認知。”
肖山一手環抱在腰間,一手託著下巴,微眯著眼睛,目光仍停留在觀測資料上。
“從觀測資料上來看,太陽系周圍100光年內也沒有任何記錄。”
這時,王小戈忽然走到湖邊四下張望了一番,問道:
“咦?張綾博士。我記得幾年前來的時候,這湖上有一座施密特型可見光望遠鏡,你給拆掉了嗎?”
張綾在手環上展示出了一組傳統的天文觀測拍攝照片。在黑乎乎的背景上,若有似無地印著一團遊離的深灰色影子,就像是映像派畫家在黑色的畫板上隨性塗上了幾筆清水一般。
“這也正是我想說的,距離太陽系100光年屬於是星瞳的觀測盲區,但我並沒有放棄這個片區域。我這些年除了利用星瞳在宏觀上完善宇宙學之外,也在不斷改進我們自己的望遠鏡。
去年,我用施密特型望遠鏡在距離太陽系30光年左右的位置,發現了這團可疑的星際物質。其長度約有十萬公里,既不符合傳統的星際塵埃形態,也有別於我們認知中的天體。”
“你懷疑它是什麼?”肖山用手指劃過投影上那一條暗淡的色帶追問道。
張綾輕輕咬著嘴唇,眉眼低垂,凝視著照片的雙眼中充滿了疑惑:
“掌握的觀測資料太少了,太陽系本身就被厚重的奧爾特雲包裹著,目標區域的前景也存在行星狀星雲。照片上這些東西,不排除是由於星雲阻擋和觀測裝置精度兩個因素疊加造成的虛相。
我把望遠鏡送回艦隊總部去升級了,不過也不要抱希望於短期之內就能得出結論。我們自己的觀測能力仍然非常孱弱,還需要漫長的對比觀察。興許,那就是一個本就不存在的虛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