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寧,我今天跟你提的事兒,這麼快就在你腦海裡煙消雲散了?”張之言已經亭亭立於江晚寧面前,目光鎖定在她那張寫滿驚訝的小臉上,故作深沉地說道。
“但你晚上的日程不是一向都排得滿滿當當的嗎?我以前想見你一面都難如登天。”江晚寧其實並沒有忘記張之言之前的提醒,只是未曾料到她會如此迅速地出現在自己面前,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微妙的時刻。
“這次是我主動想見你,情況自然不同。”張之言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可是……”江晚寧的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你那些話是對白天的我說的,而此刻的我,已是夜晚的我。”她的心中莫名地泛起一陣彆扭,原因自己也說不清楚。
“你還有臉提這個。”張之言邊說邊上前一步,輕而易舉地拎起了她的衣領,就像白天那樣將她輕輕提起,“瞞著我們所有人,你的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
此時的江晚寧哪裡還有平日裡那份雷厲風行的氣勢?她低垂著頭,默不作聲,就像一個做錯了事正等待懲罰的孩子。
“我不是故意的。”她輕聲辯解道。
“今晚我有的是時間聽你狡辯,但要是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你可就有苦頭吃了。”張之言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威脅。
“我錯了。”江晚寧認錯的態度十分誠懇。
待張之言和江晚寧離去後,一群不知從何處冒出的黑衣人迅速而熟練地清理著現場的一切痕跡。
張之言察覺到這一異樣,回頭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行啊,你現在做事情都已經學會了隨時安排人手來善後了。”
“方便我們執行各種任務……哦不,是方便我們順利完成使命。”江晚寧連忙糾正了自己的措辭。
很快,兩人便離開了這片區域,所有的痕跡都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彷彿今晚這裡從未有人來過。
兩人繼續向郊區漫步而去,邊走邊聊,即便是在這漆黑一片、靜謐無聲的環境中,也顯得格外悠閒自在。
“狡辯吧。”張之言淡淡地開口,但語氣中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
“黑月姐這麼聰明,肯定已經猜到了。”江晚寧不自然地別過頭去,像是在逃避某種屈辱的真相,“正如你所見,我是一個擁有雙重人格的人。白天你見到的那個我,只是另一個我,那個卑微到塵埃裡、連反抗都不會的我。不過,我並不承認她的存在,她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張之言微微挑眉,“為什麼不告訴我們?這並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還是說,你對我們仍然心存戒備?”
“不是的,我只是擔心你們會嫌棄那個我。”江晚寧嘲諷地勾了勾唇角,“就連我自己都嫌棄她。”
張之言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身手倒是長進了不少,但腦子怎麼反而退化了?”
江晚寧被打得一時無語,只能乖乖地閉上了嘴。
“為什麼你知道她的存在,她卻不知道你?”張之言對雙重人格的瞭解並不深入。
“其實她才是主人格,我能搶到的身體控制權並不多。大部分時間,我只能無力地看著她低聲下氣地順從別人,任由心中的怨氣不斷堆積。小時候,每當我出現時,我會立即幫她發洩心中的不滿和憤怒。但因為手段不夠成熟,總是留下一堆麻煩。”江晚寧解釋道,“她似乎已經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但她很怕我,更準確地說,她很害怕那樣的自己。所以,她想方設法地逃避甚至壓制我,不願讓我暴露在人前。”
江晚寧緩緩陳述著她的立場,語氣中帶著一種釋然與無奈交織的複雜情感。
“對於她的想法,我並非不能感同身受,只是我選擇了一種更為消極的方式來應對,不去正面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