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已經不一樣了。”
“這世界本來就在不斷地變化,舊的留不住,我們就迎接新的,總有美好的事物在前面等著我們。人也一樣,聚聚散散,在這裡散了,會在那裡相聚,也總有新的朋友在遠方等著我們。”
“我知道。好啊,到時候我們都要回到這個幸福街,要讓迪迪、林宇、安喬、名哥都回來。”
羨弟看著遠方出了一會兒神,忽然想起什麼,饒有興味地問爸爸:“爸爸,你要不要聽大戲?我給你唱。”
爸爸有點不相信,笑著說:“你會唱大戲?連你哥都不會呢。”
“我會一首,你聽好了。”羨弟清理了一下喉嚨,煞有介事地唱起來:“一啊葉輕呢舟~去,人啊隔萬~重山呢~。”
“這首我也會!”哥哥搶著唱起來,“鳥南飛,鳥南返……”
休涕淚,莫愁煩,人生如朝露,何處無離散?
綾江機場的候機大廳裡,羨弟正呆呆地看著大廳入口,像是等著誰似的,雖然她深知除了哥哥之外不會有人來送行:林宇失聯好些天了;僅有的幾個要好的同學要上課不能來;羨藍就更不用說了,即使不用上課,她也絕不可能自己跑出來的。
但是她不知道,在不遠的角落,有個人正隱藏在人群中偷偷地看著她,曾經像猛獸一般凌厲的眼神,如今是那樣的溫柔,透露著憐愛與不捨,青筋暴露的手提著一箱車厘子,在微微地顫抖。
爸爸說:“友嘉,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別忘了今天還有重要任務。我把阿弟送到她媽媽身邊就回來了,這幾天你好好照顧自己。”
哥哥說:“行了,老爸,這還用你擔心嗎?早去早回吧。”他摸摸羨弟的頭,“別到處惹事啦,法國那麼遠,哥可幫不了你哦!”
羨弟慢慢轉頭,一臉無奈地說:“得了吧,我這個樣子,還怎麼惹事呢?”
哥哥揮揮手,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候機大廳。
載著羨弟父女的班機劃破長空消失在天際的時候,雨點從天上飄落下來,很快便下起了瓢潑大雨。廖友嘉撐著一把巨大的雨傘,胸前抱著一個蛋糕,沿著空蕩蕩的幸福街緩緩走來。
爸爸和羨弟把送蛋糕的重任留給了他,他只好冒雨走這一遭。他不指望能碰上林宇,只是在盡人事,不料走到樓下小公園的時候,猛然遇到了孤身一人淋著雨的林宇。
他穿著一套帶帽子的運動衫,呆坐在鞦韆架上,雙眼無神地看著他曾經棲身的小樓。雨水浸透了他身上每一個地方,還在他臉上恣意地流淌。
廖友嘉走過去,說:“我們都以為你人間蒸發了呢,原來還知道回來。爸爸送阿弟去法國找她媽媽了,走之前她給你做了個蛋糕。來,生日快樂!”
林宇冷眼看著廖友嘉遞過來的蛋糕盒,忽然一舉手,“啪!”,蛋糕狠狠地摔在地上。
“唉!”廖友嘉已經放棄激動了,只淡淡地說,“這蛋糕本來就做得慘不忍睹,你這一下,裡面的東西絕對可以申請吉尼斯‘世界最醜蛋糕’的紀錄了。”
他拍拍林宇的肩膀,回頭又沿著幸福街慢慢地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