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傲感,捧著湯喝起來,讚道:
“湯暖,人更暖。我有一女,如有一寶。”
“義父,這湯可不是免費的,您得拿東西來換。”
謝玿一聽,裝模作樣地放下調羹,將湯盞推遠了些,嗔道:
“我只道是碗暖心的孝順湯,原來是碗黑心的逆子湯,不喝了,這身子啊,不暖也罷,就讓它凍著。”
“義父!”
謝皦被他說得好生羞赧,謝玿見狀笑起來,繼續喝湯,道:
“說說,想要什麼?”
“女兒沒去過西北,想聽義父講講在西北的見聞。”
謝玿瞭然,挑著些與政務無關的與她講了,謝皦聽著,眼中盡是神往。
謝玿卻帶了個心眼,著重提起衛茗。他左思右想,還是最欣賞衛茗,可他常年駐邊,也不得不考慮,先與謝皦提兩嘴。
謝皦聰慧,哪裡聽不出謝玿的意思,不禁紅了臉,嗔他道:
“義父適才還說有一女如有一寶,怎麼現在聽著,義父是要給那衛大將軍獻寶?”
“胡言。”
謝玿打住她的話,道:
“就算嫁,也是十里紅妝,八抬大轎,風光送嫁,什麼獻不獻的,皦皦是無價寶,不是物件。”
“是女兒失言,可義父這心思,也暴露了。義父這是欣賞衛將軍吧?”
謝皦笑了笑道:
“縱他千般好,與我非良配。”
謝玿聞言感嘆:
“衛茗為人磊落大方,其人也氣宇軒昂,有勇有謀,心懷天下者,難能可貴。且他身後的衛氏,武將世家,百年大族,尊貴顯赫,拋卻他常年駐邊之事,確實是良配。若你嫁去,風光無限。”
“女兒卻不在乎他駐不駐邊,大丈夫為國獻身,此乃無上榮耀,女兒倒是喜歡。若真嫁了,女兒覺得與他一起戍邊,倒是件妙事。”
謝玿一聽,臉上大寫的不樂意,正要開口,謝皦連忙道:
“可女兒覺著不是良配,不是因為衛將軍,而是女兒自身的原因。”
這句話成功轉移了謝玿的注意力,他問道:
“什麼原因?”
謝皦略有些羞赧地笑著,眼中流露出光彩,神情嚮往道:
“我不想嫁人,我常讀詩書,詩中描繪山河景象、國計民生萬般好,可我卻不曾親眼看到。我也想像聖賢那般,四方遊歷。”
謝皦越說越帶勁,看著謝玿,一雙眼明亮如星:
“女兒尤其喜愛曹孟德,太行山,‘艱哉何巍巍’、‘雪落何霏霏’。而又見‘月明星稀,烏鵲南飛’,亦或是‘日月之行’‘星漢燦爛’,女兒也想一觀碣石滄海,也想如他那般臨江賦詩。”
“義父,女兒當真喜歡,四方遊學。”
謝玿看著她,眼中滿是慈愛,緩緩開口道:
“女子游學,古來未有,其中艱辛,你要知道。”
謝皦聞言眼神黯下去,難掩失落道:
“我知道,男子游學,尚且艱辛,何況女子?外頭的世道,對女子多有不善,不說匪盜之類,單是我本身,便多有制約。”
“所以你從來未與我提過你想去遊學,是因為覺得難以實現。”
謝玿問道。
謝皦看向謝玿,微微點了點頭,謝玿嘆了口氣,道:
“傻孩子,遊學再難,有心便可成。何不早與我說?待到陌上花開,義父為你撥一隊人馬,你想去哪,便去哪,只是有一點,時常書信,我要知道你一切安好。”
謝皦內心感動,卻還是猶豫道:
“太過繁雜。”
謝玿則道:
“安危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