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僕囁喏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回老爺……公子……公子他昨夜並未回府……”
“這個不知廉恥的孽障!”當朝左丞相氣得臉色鐵青,道:“你立刻帶人去找,他鐵定又在那青樓娼館鬼混!找到之後,立刻回來報我,今日,我定要扒了他那副風流皮囊!”
守門的家僕見向來溫厚耿直的老爺是動了真怒,不敢耽擱,忙招呼了幾個人一起出府去尋人。
相府大管家南福忙笑呵呵的迎上來,替自家老爺撣衣拂塵,道:“老爺還未用過早膳吧?老奴立刻命人去準備。”
南央狠狠斜了南福一眼,道:“本相讓你拿著家法管住他,你就是這麼替本相辦事的麼?”
南福一臉苦相,委屈道:“老爺,這公子不僅是公子,他還是咱們巫國的蘭臺令大人,這公子隔三差五便要去蘭臺撰史,老奴總不能拿著家法守在蘭臺吧?那還不被人笑話死啊。”
南央冷哼,道:“本相不過留宮一夜,這孽障便瞅準機會夜不歸府,這訊息是誰傳給他的你心裡最清楚!”
南福一哆嗦,有些羞愧的垂下頭,不敢再多言一句不合自家老爺心意的話。
由於巫國蘭臺令南雋公子平時出沒風流之地的姿態實在太過引人注目,外加明目張膽,因此,相府的幾個家僕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打探出了自家公子的下落。
當左丞相得知他口中的風流孽障昨夜宿於一處名為丹青坊的雅地之時,也不顧平日裡矜持謹慎的一代名相形象,當即命南福召集府中身強力壯的家僕,抄起傢伙,帶著一幫人便浩浩蕩蕩的向丹青坊衝去。
丹青坊坊主車娘淡定的開門迎客,柔媚一笑,道:“相爺是要喝茶,還是要賞畫?”
南央打量著丹青坊內部佈局,但見丹青卷卷,墨有餘香,鬥茶的玉臺之上,各色茗茶遍列,果真是風集雅極,不由咬牙冷笑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便是你們這種勾當!”
車娘點唇笑道:“莫非,相爺今日是來砸場子的?”
南央長衫一振,冷冷甩袖道:“無恥娼妓,離人夫妻,敗壞民風,果然只知苟活偷生,根本不識禮義廉恥為何物!今日,本相是來替王上整肅國風的!”語罷,他右手一揮,示意身後一干家僕衝入二層搜人。
大約一刻後,南福悄悄走到南央跟前,低聲道:“老爺,除了最東邊的墨蘭閣,都搜過了。”
南央皺眉,道:“怎麼回事?”
南福道:“那一間閣門緊閉,敲了許久,都無人應聲。”
南央雙掌一砸,道:“那就給本相砸門!”
雖則閣門緊閉,但墨蘭閣之內卻是燈火通明,管絃陣陣,鶯嚀燕語之聲不絕於耳。
南央臉色愈加冷沉發青,南福帶人抱團連撞了數下,那閣門轟然而破。
一片狼藉之中,左丞相凜然步入,擰眉打量著滿閣奢靡。
如此陣勢之下,閣內絃樂頓止,粉黛無聲,一群美姬匆匆撿起掉落的步搖釵環,退於左右兩側,露出中間一個少年身影。
南央滿腔怒火正待發作,便見那少年舉杯回首,面如明玉,俊美無雙,一雙黑眸光華流轉,亮似星辰,此刻,正笑吟吟的盯著他,道:“原來,南相也喜歡這裡的姑娘。”
南央一張臉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憋了半晌,俯身行禮,道:“臣見過世子殿下。”
黑袍少年緩緩起身,親自扶起南央,在他耳畔悄聲道:“南相看上了哪一個?子沂定親自派人將她送入相府,何須南相親自走這一趟?”
南央乍聞此言,氣得面色窘紅,擰著脖子道:“請殿下慎言,臣無此庸俗癖好。”
九辰立刻恭敬作禮,道:“子沂糊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望南相海涵。”
南央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