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才取出謹言交給自己的那張字條,去了上面寫著的地址。
進到那所宅院之後,原衝就開始懷疑,自己是墮入了一個離奇的夢境:
走進二門,他所看到的不再是尋常宅院的下人,而是一個個太監、宮女。
什麼樣的人,才能讓太監、宮女服侍?他再清楚不過。
可是,他怎麼不記得,有皇室中人被打發到金陵?
舉步走進正房,轉入宴息室,見到那個手筋腳筋皆被挑斷的女子,他瞳孔驟然一縮。
太后。
居然是早已薨逝的太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疑惑間,他留意到匍匐在太后近前的一名太監。
亦是四肢皆廢,且已被割舌。
太后看到他,神色複雜至極,片刻的猶豫之後,便掙扎著下地,再跪倒在地。
原衝冷眼瞧著,隨即轉身,闊步離開。
到了宅子的外院,他喚長安:“儘快問清楚原委。”
至黃昏,長安交給他一疊口供。
他看著,手指漸漸發顫。
太后、周千珩曾一而再地將之澄逼至絕境;
之澄與他有個孩子;
觀潮知曉這些事情之後暴怒,安排太后假死,讓她和周千珩來到金陵相濡以沫。只是,兩人四肢皆被廢掉,周千珩被割舌、施以宮刑,想自盡都不成。
原來,謹言要他知曉的是這些。
而要他知曉這些,是為何故?
是不是想告訴他,之澄和那孩子想與他團聚?——他這樣憧憬著。
可這憧憬也只有一刻。
如果可以團圓,早在太后薨逝的時候,她就該帶著孩子與他團圓。
她沒有,一直沒有。
那意味的只能是……
原衝甩一甩頭,甩掉自己那些理智的分析,吩咐長安:“讓謹言來見我,儘快!”
理智是什麼玩意兒?他只要與妻兒團聚。越快越好。
最終原衝要面對的事實,卻是最殘酷的:
熙南到了他面前,言簡意賅地細數過往之後,道:“我只是想看一看生身父親,僅此而已。為此,才麻煩尋找到的或許是孟家的人。抱歉。”
原衝望著那張與自己年少時酷似的臉,聽著少年那些不亞於誅心的言語,十指開始不自控地顫抖。
末了,他啞聲詢問:“你娘——在哪裡?”
熙南很冷靜地告訴他:“太后薨逝那一年,家母便也走了。這些年,家母與我在鄰邦過活,活得不錯,您放心吧。在如今,我想見您,有些人卻要我等您一句見或不見,也是應該的。
“我是鄰邦的人,過得很好。
“——我想見您,就是想告訴您這些話,讓您知道這些事。”
語畢,李熙南深深施禮,再轉身離開,一步一步,走出原衝生涯。
孟觀潮相關番外
正是夏日,一早開始, 天氣就悶熱得厲害。
上午, 太夫人和徐幼微都記掛著孟寶兒,到外院專設的學堂去看他。
孟觀潮已經給兒子請了能文善武的齊先生。
到了學堂程來的話,對你好的人可不少。”
“誒呀,閉嘴吧。”天恩討饒地笑了,“誰讓人家有那麼個爹呢。”
熙南釋然,“嗯,這倒是。”
孟叔父的兒子,可不就應該享有一切最好的東西麼。寶兒在享有的一切,何嘗不是這塵世虧欠過孟叔父的。
所以,如今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林漪收到了家書,一如以往,是四封:祖母、父親、母親、弟弟分別寫信給她。
她噙著歡喜的笑容,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