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快,嗓子開始發緊,手腳也跟著蜷縮。等反應過來,他已經從高座上跌落,明明能聽見曲公公的驚呼,也知道曲公公就在他身旁,可聲音落入他耳中,卻像是隔了大老遠,根本聽不清晰。
他被人七手八腳扶起來,因為怕他咬到舌頭,還有人掰開了他緊咬的牙關,應該是用了很大的力氣,可他卻沒有絲毫力道對抗的感覺。
混亂間,他透過人與人之間的縫隙,看到了臺下還站在田裡,冷眼望著他的燕蘭庭,一時間,明白了什麼的蕭睿喉間發出劇烈的嗚嗚聲,可惜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聽懂他想說什麼。
與此同時,御農壇外,事先埋伏的“叛軍”和武家軍被不知何時偷偷回京的虎嘯營盡數鎮壓。
為首的將軍手持一柄長橫刀,刀刃利落地劃開了武闕的喉嚨。
……
不管明德樓此刻有多混亂,也不管武師傅眼下有多震撼,岑鯨騎著馬來到西苑門口,還未過橋就聽到了各色呼喊。
在見微樓上課的學生和僕婦們提著桶拿著盆,來去匆匆,忙著打水救火。
想是書閣附近水缸裡的水都用完了,她們這才跑來西苑門口的河邊打水。
人群中,臉上帶著黑灰,頭上首飾因為來回奔跑而搖搖欲墜的安馨月看到了岑鯨——
“阿鯨!”
她朝岑鯨跑來,岑鯨也下了馬,拉著馬上橋,對她喊道:“叫個擅長騎馬的,到最近的望火樓去催潛火隊來!!”
若這一切都是蕭睿的安排,潛火隊那邊恐怕早就得了指令,故意不來。
所以得讓這些個出身不俗的世家姑娘們親自去催才行。
“我去!我知道最近的望火樓在哪!我來書院路上總是經過的!”一正在打水的姑娘聽見岑鯨的話,站起了身,嗓音拔到了從未有過的高度,衝著岑鯨喊。
“我跟你一塊!”不遠處又一個姑娘也喊了起來,說:“我騎馬比你厲害!!”
往日說話輕聲細語,出門都要坐馬車或轎子的姑娘們沒有手足無措地等明德樓那邊來男人幫她們,一個個自發地挺身而出,做起了力所能及的事情,當然也有人被嚇得直哭,但看到其他人都在幫忙,便也撐著一口氣不去添亂。
岑鯨把馬交給她們,接著就朝書閣奔去。
越接近書閣,耳邊的聲音就越是嘈雜,有呼喊有嘶吼,往來的人很多,撲面的熱浪灼得她們臉頰通紅,夾在熱浪中的菸灰更是讓許多人咳嗽了起來。
“都去救人!”岑鯨話落,剩下那一半無論如何都不肯遠離岑鯨的暗衛這才現身,躍上了從外面看起來,火勢稍微小點的書閣二樓。
岑鯨剛擠到人群裡頭,便有一暗衛抱著個姑娘從二樓躍下,邊上的學生僕婦們湧上來把那姑娘接走,還有學生急切地追問那暗衛,有沒有在裡頭看到誰誰誰。
怕暗衛不認識自己要找的人,她們還簡略描述了要找之人的特徵,至於暗衛是誰,從哪來的,她們一時還真顧不上。
暗衛被問得有些懵,正要不管她們繼續跳上二層屋簷救人,突然聽見他們岑鯨的聲音——
“裡頭還有多少人?火勢如何?”
岑鯨的聲音帶著莫名的壓迫感,將其他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使得其他人都不自覺息了聲。
暗衛忙道:“三層的人已經全數救出,二層還剩二十餘人,一層大約十餘人。二層、三層的火是從裡頭開始燒的,通往一層的樓梯已經被燒塌了,一層的火是從外面開始燒的,我們到時門窗皆從外面被鎖上,被困在一層的人根本沒法出來。”
說話間,二層的學生已被進去救人的暗衛帶到了圍欄邊,因為二層離地實在太高,暗衛需要把她們一個個帶下來。
岑鯨這次帶的暗衛都是駙馬調教出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