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武功一個頂十個,故而帶的人不多,加起來統共六人。
夠用了。
問題就在於一層的學生該怎麼救。
岑鯨正要同那暗衛說什麼,上頭突然傳來驚呼。
眾人抬頭一看,就見幾個不知從何而來,臉上帶著銀色面具的黑衣人持刀砍向圍欄邊的學生,若非有暗衛出手相救,那學生怕是會被一刀砍死。
二樓的變故讓樓下的學生們驚呆了。
岑鯨朝身旁的暗衛喊道:“去救人!”
那暗衛領命躍上二樓,長年訓練出來的默契讓那六個暗衛飛快分成兩組,一組留下對付不知道從哪來的黑衣人,一組繼續抱學生從二樓跳下。
岑鯨猜測,那些黑衣人的目標定然是自己,二樓三樓的火也肯定是他們點的,會這般無差別殺人,多半是不知道她不在書閣裡,又怕火場混亂讓她逃出去,索性把書閣裡的學生都殺了,不留一個活口。
岑鯨本來還想讓暗衛撥個人去一層,哪怕一個也可以,足夠將一層的人都救出來,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六個暗衛護二十多個學生,還得把她們一一從二樓帶下來,哪還分得出人。
岑鯨脫下外衣,正好安馨月端著水盆跑來,她將自己的外衣按進水裡徹底浸溼,接著又把整盆水端起,澆到了自己頭上。
浸在盆裡的外衣啪嗒一聲掉落在地,站在岑鯨面前的安馨月被水濺了一身,她睜大眼睛問岑鯨:“你做什麼?”
“救人。”雖然書閣內有黑衣人補刀殺人,一層的十餘人未必還活著,但只要有一絲的可能,她就沒法眼睜睜看著這些姑娘們因自己被牽連,白白丟了性命。
岑鯨又對安馨月說了一句話,說完不顧安馨月滿臉的震驚,彎腰撿起腳邊溼透的外衣,披到頭上。
“記住了嗎?”岑鯨問她。
安馨月連忙回道:“記住了!”
岑鯨點頭,隨即攏緊頭上的衣服,頭也不回地衝進了火場。
她跑得很快,要到門口的時候,撲面的大火讓她微微側過身護住了自己的臉,但她沒有減速,像個炮彈似的,用身體撞開了被火燒到脆弱不堪的書閣大門。
在場所有人裡頭,最不用擔心……
幾乎將書閣吞噬的大火終於被趕來的潛火隊熄滅。
沉沉的午後陽光落在焦黑半塌的建築上,空氣中除了還未散去的熱,還有令人感到黏膩厚重的潮,是潛火隊怕死灰復燃,在大火熄滅後又用唧筒往裡頭潑了遍水。
危機過去,眾人無不精疲力竭,學生家裡也都得了訊息,紛紛來書院接人。
能接到的還算好,哪怕是從書閣二層三層被人帶著跳下,或衣裳汙髒驚魂未定,或受了輕傷灼了頭髮,總歸能留下一條性命。
接不到的就糟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無奈只能逗留在距離書閣最近的見微樓,等著從書閣那邊傳來的訊息。
其中有位夫人愛女心切,等得心慌意亂,險險哭暈過去。
書閣外,安馨月站在一棵大樹旁,遠遠看著水滴從殘瓦上落下,砸在石階上濺起一朵又一朵汙濁的小水花,整個人一動不動,活像是立在樹旁的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