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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回到船艙,仍覺得剛剛看到的那幕情景刺眼的很,召了暗探吩咐過,幾日後,沈鐸的所有資料便擺在了他的面前,還有以宓在夏府這三年的情況,暗探順便也收集了,同樣送到了燕王的手上。
五月中旬,以宓終於回到了闊別三年的京城。
只是韓二舅並沒帶她回京城魏國公府,而是直接送了她去了京城西郊韓老夫人養病的溫泉莊子上。
以宓到了莊子上,剛下馬車,就見到了韓老夫人的心腹嬤嬤安嬤嬤已經在外面候著了,看她下馬車,就上前接了她,眼圈有些發紅道:“姑娘,你可終於到了,老夫人她知道您今日到,一直都在外廳裡候著,連飯都不肯用了,這一上午,不過只是用了一小碗燕窩粥。”
韓老夫人只有一子一女,長子韓譽就是現任魏國公,魏國公娶妻曾氏,又育有一子二女,世子韓慎遠,長女韓依瑤,次女韓依玥。
韓依瑤和韓依玥在國公府分別被喚作大姑娘和二姑娘,而韓老夫人身邊的人喚以宓卻都是直接喚作姑娘,而非表姑娘。
以宓看著安嬤嬤,只是三年不見,卻已蒼老了許多,心中酸楚,越發的想見自己外祖母,便也無心說什麼,只壓抑著喚了聲“安嬤嬤”,便讓安嬤嬤安排人直接安頓自己的行李以及僕婦丫鬟,自己則是帶著半夏直接去見外祖母了。
韓老夫人“病重”在這溫泉莊子上養病,因此魏國公和國公夫人曾氏,世子以及尚未出嫁的韓依玥這期間也都住在了莊子上“侍疾”。
以宓跟著安嬤嬤到了外廳,便見到眾人都陪著外祖母韓老夫人在廳中等著自己。
以宓入得廳中,忍著激動上前喚了聲“外祖母”,剛準備給韓老夫人行禮就已經被老夫人拉到了懷中。
以宓看著外祖母熟悉卻明顯蒼老了的面容,再忍不住眼淚撲簌簌就不停往下掉。
這三年,在湖州府,再委屈難過的時候她也不以為意,不曾哭過,此時眼淚卻像是決了堤似的,根本止不住,一直的往下掉落。
以宓並不想掉眼淚,外祖母年紀大了,又還在病中,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該招她大喜大悲,可是她著急擦著眼淚,卻不知為何怎麼擦也擦不盡。
韓老夫人看她這個樣子,因為胡亂的擦著眼淚,揉的臉頰眼睛鼻子都紅了,倒是止了先前的悲意,笑了出來。
她拍了拍以宓的後背,道:“已經是個大姑娘了,怎麼還像以前似的,這麼個急性子。”
又嘆道,“他們總跟我說你長大了,最是沉穩聰慧,就算回了夏家,跟著去了湖州府,也能照顧好自己,可是看看,明明還是個小姑娘,他們總是這般哄我,不過是隻顧著自己,不想管你罷了。”
他們,大抵指的是自己的兒子魏國公韓譽和以宓的母親後來嫁去誠郡王府的女兒韓曦。
韓老夫人是武將家出身,原本性子就直接,現在年紀大了,更是想說什麼便是什麼。
魏國公聽了這話,就不自在的咳了咳。
國公夫人曾氏就上前笑著道:“母親,宓姐兒向來都妥帖懂事,只是母親疼她,她在母親面前就永遠還是個孩子罷了。”
韓老夫人卻不買曾氏的帳,她聽言反是抬頭瞪了一眼曾氏,輕哼了一聲,然後低下頭拍著以宓,道:“宓姐兒,你別怕,這次你回了京中,就哪兒也別去了,誰也別想在外祖母眼皮子底下欺負你。”
這意有所指的話,饒是曾氏涵養極好,也有那麼片刻的不自在。
以宓一直都知道自己外祖母和舅母因為自己私底下的擂臺,只不過她對魏國公世子自己的表哥韓慎遠根本無意,且舅母除了不願自己嫁給表哥,其實對自己已經算是很盡心了,所以她當真不願她們為著這根本不會發生的事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