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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淡吧,就算哪天我們都死了,那禍害也能再活五百年,還能來我們墳頭蹦迪呢!哦,你聽不懂蹦迪?這是我朋友的家鄉話,就是跳舞。走,跟我去跳舞!”
自打她上次跳舞掉進湖水中撈月亮,誰還敢陪她跳。
一時間眾賓客手忙腳亂:
“徐將軍又醉了!快去報知溫樂公主府!”
“誰說我醉?我要蹦迪!”
徐冉推開攙扶,跌跌撞撞走出房間,在甲板上虎虎生風地轉圈。
湖風清涼,蓮花暗香浮動。人都被嚇跑了,只她一人,四仰八叉躺在船頭甲板看星星。
湖岸邊燈火影影綽綽,像小時候孃親扎的花燈,漂亮極了。淮金湖的荷花,好像和太液池裡沒差別,南北一個品種。有次他們乘船渡湖,趕上新師弟在太液池御劍,濺了顧雪絳滿頭滿身的水……
這裡的風真溫柔,不像白雪關冷得刺骨,那時候白閒鶴讓她去見那人一面,說“免得後悔。”
徐冉心想,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不後悔就不後悔。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然吵起來,好似千萬朵煙花炸開。
“徐將軍,醒醒!”
“太子傳召,命你即刻入宮!”
“急詔不得延誤!徐將軍!”
徐冉腦袋快要爆炸,一手握上刀柄,正要大喊——所有聲音忽然靜下來。
她睜開眼,看見一個模糊的纖細人影。
白色宮裝長裙,倒影湖水中,像一株夜放的水仙花。
溫樂公主居高臨下地說:
“徐冉,是我。”
徐將軍沒有反應。
“嘩啦——”
一盆冷水當頭澆來。
溫樂公主示意侍從退下:“清醒了嗎?”
徐冉抹了把臉,慢慢站起身:“什麼事?”
“已經沒事了。”溫樂攤開掌心,
“一個時辰前的急報,燕然山下五十里發現屍骨堆,找到他的鐵甲碎片和這個……你認得罷。禮政司的人來問皇兄,為顧將軍追什麼諡號,要不要安排國葬,皇兄發了好大脾氣,提著劍,一個人往摘星臺去了。”
徐冉看清那樣東西的時候,已聽不見溫樂的聲音,風聲、水聲、所有聲音瞬間消失,全身血液凝固。
只剩顧雪絳的笑聲肆意迴響:“君子無故,玉不離身。不是什麼值錢東西,但我一直系著。”
半塊玉佩。她從溫樂手中接過,看見上面乾涸的血跡。
徐冉說:“這不可能。”
她的聲音沒有一絲顫抖。
她跳下船頭,游回岸邊,用真元烘乾衣服。
夜已經很深了,長街空蕩。徐冉走回官署,值夜計程車卒正在打牌喝酒,看見她嚇得連連行禮。她沒責罰誰,召來幾個軍官,交代了些事情,什麼時辰一定要換崗,哪裡要加強巡防兵力。翻工作卷宗,又查問幾句。當她做完這一切,已是四更天。
然後回宅邸沐浴換衣服。卸下沉重發冠,束起馬尾,揹著兩把刀,去牽馬廄最好的馬。
烈馬一聲嘶鳴,揚蹄狂奔!
聲勢如雷,直奔東城門!
高大城闕燈火通明,馬蹄臨近城門十餘丈,闕樓突然架起兩排連弩,對準那道煙塵。
有人喝問道:“來者何人!”
徐冉不答。快馬如風。
城頭,安國公主負手而立,不怒自威:
“徐副統領喝醉了,送她回去。”
話音未落,百餘士兵從四面湧出,拈弓搭箭,列陣城門前。
一道寒光劃破夜空,徐冉勒馬抽刀:“誰敢?!”
“我讓人跟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