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者不容易被圍困糾纏。比十四人的常規比賽結束速度更快。
所以裁決發球前,會給兩隊留時間確定站位,甚至可以互相喊話,助長聲勢。
三人商量後,程千仞搶攻,顧雪絳回援,周延防守。
程千仞催動戰馬,來到場地中央。向裁決抱拳,以示準備妥當。
場間極靜,四面八方,從看臺到建安樓,所有人都注視著他。
對面有一騎策馬出列。
開賽前想與對手喊話,並不違規。
程千仞不認識這個人,只見他與鍾天瑜五官相似。卻沒有鍾天瑜明擺著的驕躁倨傲,只隱隱透出居高臨下的聲勢。
不用他猜,對方離近了,自報家門:“我姓鍾,平國公府,鍾天瑾。”
他聲音略低,騎射場又很大,剛好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同場競技即是有緣,不妨告訴你一句實話。我來南央,不是為雙院鬥法……你知道你身後是誰嗎?他改姓氏容易,斷恩怨難。其中牽扯甚廣,遠非你的身份能想象。我這個人,一般不願意殃及無辜的。”
程千仞想了想,確定自己聽明白了。
對方在說,以老子的勢力,收拾不了花間雪絳,收拾你還是綽綽有餘。識相你就滾遠點。放放水,別認真打。
他現在其實不太好。
兩場馬上馳騁,未讓他感到絲毫疲累。
血液裡一種類似本能的東西燃燒復甦,好像不發洩出來,就要被燒死一樣。
快被燒死的人,脾氣當然很差。
“什麼平國公斜國公,決勝場上說這些話,不覺得丟人現眼?”他怒極反笑,進而放聲大笑,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名門權貴也好,王孫公子也罷,先來我杖前走一遭!”
他像個英雄
當眾狂言, 不敬王權, 若在皇都,必遭人指摘, 搞不好還要扣上‘反叛’罪名。
但這裡是南央城, 眾人聽得熱血沸騰, 好像自己變成了他,同樣騎名馬、拿球杖, 要去馳騁一場。
南山後院的學生更是帶頭振臂高呼, 他的名字響徹學院。
“程千仞!程千仞!——”
程千仞長杖指地,睥睨八方, 像個英雄。
露臺上的大人物們頭腦冷靜些, 為這種場面蹙眉。
身著墨青官服的昌州府刺史, 重重放下茶盞:“就算是南淵學生,天之驕子,也未免太狂妄大膽了!”
副院長和院判穩坐如山,一副事不關己模樣, 其餘人不動聲色地打量溫樂公主神情。
卻見公主殿下笑了笑:“本宮並沒有覺得被冒犯。”
“昔年我父皇上賽場, 也會被人杖下搶球。難道我王朝的子民, 不能說一句心裡話?我皇室的胸懷,除了萬歲千歲,聽不得別的?”
她語氣很溫和,意思卻很清楚:本宮都沒有不舒服,你哪來這麼多事?從前皇帝打球尚且一視同仁,現在四大貴姓就必須被人禮讓?
張刺史立刻起身, 告罪失言,許久才悄悄擦了把汗。
鍾天瑾從未遭遇如此情況,想不通這人到底是無知還是無懼,只好一言不發沉著臉調轉馬頭。
北瀾未上場的隊員們神色複雜,低聲議論:
“這個程千仞什麼修為啊?敢這麼狂,是不是背後有人保他?”
“鍾天瑾襲爵的事情還沒徹底定下來,最近派頭倒是愈發張揚了。今天碰個邪頭,也好壓壓他的氣焰。”
“哈哈哈哈你站哪邊啊,該不是嫉妒他有權襲爵,能封世子吧?”
“爺還真不嫉妒,有本事的自己掙功勳,沒本事才靠祖宗庇廕!”
大家話說到此,忽又想起花間雪絳,確是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