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說罷手腕翻轉,鞭舞如游龍,帶著獵獵勁風向程千仞襲去!
長鞭未至,勁氣撲面而來,程千仞就地一滾,滾過桌底,起身拋桌去擋。
“啪——”木桌在半空碎裂,鞭梢被阻一瞬,依然來勢不減,將他轟然擊飛!
程千仞前胸正中一鞭,口鼻鮮血狂湧,跌落在地,地磚被砸的粉碎。
他渾身劇痛,火燒一般,視線昏花,也不知肋骨斷了幾根。
宋覺非冷笑:“憑你,也配拿‘神鬼辟易’?天下只有我師父堪配此劍!”
程千仞勉強抬頭,眼見鞭稍向他拿劍的手腕襲來,所過之處勁氣縱橫、地磚翻卷。
東家的話在腦海裡閃過。
他以劍撐地,咬牙起身,霍然拔劍出鞘。
長鞭已至,威壓蓋頂,生死繫於一髮,渾身經脈裡像有什麼東西燃燒起來,迅疾如電的鞭影,在他眼中突然放緩一瞬。
就是這一瞬,程千仞一劍砍在鞭上,清鳴頓起,星火四濺。
勁氣傳來,腕骨刺痛,他雙手握劍,連砍三記。
“錚錚錚!——”
劍刃幾經磨礪,鏽斑震落,露出平滑如鏡的雪亮本色。
宋覺非本想將這人手腕絞斷,與神劍一道捲來,不料竟被劍鋒再三阻隔。
他怒火中燒,鞭勢一變,運足磅礴真元,將人攔腰捲起半空,狠狠向下摜去!
“轟!——”
巨大的境界差距如天塹難越,程千仞根本躲閃不及。
地面被砸出大坑,整間麵館在勁風中顫抖,搖搖欲墜。
待煙塵散去,血泊中的人,手裡依然握著劍。
程千仞眼前一片模糊血光,只殘留一絲意識。
他想,我不能死在這裡,逐流還在等我回家。
寧復還一手摁著磨刀石,一手拇指壓劍,不時舀水澆在上面。心想,這塊買得值,平時用來磨菜刀,砍瓜切菜,現在拿來磨劍,也是一樣好用。
他背上插著數十根金針,面色如常:“大樞穴的針拿穩,向東轉半圈。”
顧雪絳擰針微轉,面無血色,額上冷汗涔涔,竟比被施針者更緊張百倍。
寧復還不說,他卻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多危險,稍有不慎此人武脈爆裂,登時殞命。宋覺非無人可擋,他們一個也活不了。
聽見店裡打鬥聲,更不敢分神。彷彿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不知過去多久,終於聽見一聲——“好。”
顧雪絳像被卸去渾身力道,癱坐在地,長舒一口氣。
而寧復還吹了吹劍上水滴,站起身來。
高聳入雲的學院藏書樓。
頂層沒有一排排高大書架,取而代之的是一地燈臺。
都是銅雕蓮花模樣,像是櫸木地板上開出的花,燭火在風中明滅,光影交錯。
窗邊置著低矮方几,有兩人盤膝,對坐下棋。
月朗星稀,春風送暖。
一人是年輕書生,另一人身著黑衣,五官凌厲,身邊放著一柄黑色長刀。
夜戰(二)┃無論過去多少年,都還在當年
藏書樓頂層,是大陸南方的最高處。
若向窗外遠眺,頭頂是細碎的星河微光,腳下是學院雄偉建築群的陰影,遠處是南央城千家萬戶的燈火。
目力再好一點,可以看得更遠。
這座樓剛落成時,書生喜歡看四方景緻。
穿過浮雲,可以看到崇山間劍閣之巔的白雪,皇都巍峨宮殿上的脊獸,阻隔荒原與雪域的城牆。
如今都看厭了,便只剩與人下棋。
他的對手持黑,將白子困殺到山窮水盡,卻不收子,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