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便別轉身形,不再管了。事後,她向洪兆南討要了一個信物,要他記著他說過的話。可笑的是,我那時還以為她是想要留下證據,來日為我跟他討個說法。”
言下之意,自然是宋雅柔另有打算。
宋雅杭說完這一段最不堪的經歷,情緒略略平靜了些,“當日我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家的,連續很多日子昏昏沉沉,噩夢連連。清醒過來之後,才知道賀大小姐與洪兆南的親事眼看著就要泡湯了——賀家出事了,賀大小姐與洪兆南也已決裂,洪兆南無意挽回。沒多久,洪家被俞太傅打發去了漠北征戰,什麼事情都成了昨日雲煙。我知道我這一輩子算是完了——沒了清白之身,那般羞辱我的是我一度放在心尖兒上的意中人,從那之後萬念俱灰,足不出戶。這樣過了兩年,我的貼身丫鬟從宋雅柔房裡丫鬟的嘴裡,得知了宋雅柔做過怎樣的好事——當初她拿著我沾了血的褻褲、洪兆南的信物去找過賀大小姐,只是,將事情顛倒,說她才是那個受害最深的人,自是少不得一番唱唸做打。賀大小姐只是對她說,我盡力成全你,但是眼看著說話就會失去分量,他聽不聽,我也不清楚。”
姜洛揚訝然地睜大眼睛。果然如此,有些人,傷害、算計起至親之人,最是不留餘地。
“我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心裡不知做何感想,面上只讓丫鬟守口如瓶,不要再提此事。”宋雅杭的語氣沒了情緒,“很多時候我都會想,那樣一個人,宋雅柔願意嫁就嫁吧,我給自己謀取一條出路才是最要緊的。雖然不可避免地會恨她,也沒想過報復她。直到她嫁入洪家之後,她居然還想利用我,話裡話外,隱晦地說起當年那件事,用那件事做把柄,委婉地要挾我,讓我看看能不能接近高大人和蕭大人,她說高夫人沒什麼城府,賀大小姐——也就是現在的蕭夫人也不是歹毒之人,便是到了這兩家做妾,也會錦衣玉食。還說我已是殘花敗柳,做個妾室已是最好出路。”
姜洛揚明知道宋雅杭也非無辜之輩,聽到這裡,也開始自心底厭惡宋雅柔了。
宋雅杭抬起頭,看著素手托腮的姜洛揚,“俞夫人,我要是再由著她胡鬧下去,餘生必會活得屈辱不堪。我做過糊塗事,得了最慘痛的教訓,我認了,這還不夠麼?我恨自己,也恨那樣一個沒人性的所謂姐姐。殺人不過頭點地,任誰說我什麼都可以,只她不該一次次在我傷口上撒鹽。幸好,我還算是有點兒運氣,”她話鋒一轉,“廉王去年離京那日,我去寺裡上香,宋家隨從不知他是誰,對他不客氣,起了爭執。我在車裡見是他,忙下車親自賠罪。沒想到,他還記得我,說我神態與以往大不相同,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我想到當年那件事,就是在他的別院出的,一時間控制不住情緒,哭了起來。他索性策馬陪我去了寺廟,讓我細說由來。我那時當然是希望他能出手懲戒洪兆南的,便如實說了。廉王聽完之後,他說實在是沒料到洪兆南、宋雅柔竟能做出這等齷齪的事,還說他也有責任。不是他當年胡鬧的沒個分寸,又不約束下人,我不見得會受這樣的屈辱。”
以孟灩堂如今的所思所想,的確是會為宋雅杭鳴不平。姜洛揚隱隱猜出了部分事情的來龍去脈。
“廉王問我,是不是還想嫁給洪兆南。我說怎麼可能呢?他離開之前,交代一名心腹,每次我去上香時與我碰面,整理一些洪家的罪行,陸陸續續交給我。他說你看著辦,洪兆南要是對你禮遇,幫你安排好出路也就算了,要是不知悔改,甚至要你為他做事的話,你就把這些罪證交給俞太傅的人,他們自會幫你出一口氣。”宋雅杭透了一口氣,“我那時還沒下狠心,直到宋雅柔嫁過去,要我這樣那樣幫她做為人不齒的事,才決心要報復那夫妻兩個——沒有洪兆南唆使,宋雅柔不敢自作主張。”
姜洛揚點了點頭,“明白了,後來便有了你與高大人、蕭大人偶爾見